母亲的戒指

那天是妈妈65岁生日。下班回到老家的时候是下午。我妈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里开了一朵菊花。过了一会儿，我妈给我拿了一碗荷包蛋，逼我吃。这是我家乡待客的最高礼仪。我真的很喜欢一个客人坐在家里的藤椅上，慢慢吃着东西，看着父母在厨房和主房之间来回蹒跚。我突然发现，曾经又高又直的父亲，已经弯得像只龙虾；这位母亲已经很矮了，已经瘦到了拐杖的高度。大约一个小时后，饭来上桌。我拿出爸爸最爱喝的饮料，“张嘴笑”，我一口一口喝下去。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底了。爸爸有点醉了:“江二，你妈生日，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幸福！”这时，我注意到坐在我旁边的妈妈，她在我们喝酒的时候看着我们那么慈祥。“你不知道，江儿，几年前你妈妈过生日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村子里，东张西望，总想着有一天能有个孩子回来看看。但是.....唉，我们也知道单位里的事情很重要……”爸爸断断续续地说。我听着，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今晚给我妈洗脚。小时候用妈妈温暖的手洗脚。我记得我被招进工厂的前一天晚上，我妈特意给我洗了一次脚。她给我洗脚，对我说:“孩子，以后你得自己洗脚。到厂里去听领导的话，别心急……”我忍着眼泪应了一声“嗯”。第二天，我离开了家，离开了妈妈。十几年过去了，虽然经常回家，但从来没有想过给妈妈洗脚。但是今晚，这个念头太强烈了，我想都没想就把妈妈的袜子脱了。她很惊讶，但我终于脱下了妈妈的袜子。我震惊了。我妈妈的脚真的很吓人。她的脚上全是又厚又硬的旧皮，开了一系列大洞。似乎没有血液循环。那些大嘴巴被翻了出来，泛着白光，一点血也没有...我试着去摸那些大洞，我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知道什么是痛苦。我妈脚上有一道长长的抓痕，让我想起一件事。一天晚上，我突然生病了，我妈背着我跑到镇医院，后面跟着我哥。弟弟跟不上，妈妈只好停下来等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我发现我的脚被玻璃碴刺穿了，血流了一地。我妈意识到鞋子丢了，我哥跑回去找。我不知道我妈妈脚上的这个抓痕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树有年轮，是根的年轮；人也有戒指，是额头上的纹路。但是对妈妈来说，脚就是她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