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流泪了

姐姐给我写信，告诉我外婆又哭了，因为想我。

小时候听爸爸说，奶奶在他的记忆里只哭过三次。但是现在在我的记忆里，奶奶似乎总是有很多眼泪，总是为她的孩子流泪。

(一)听故事

奶奶是童养媳。20世纪40年代初，当她10岁时，她被卖给了她祖父的房子。爷爷家那时候已经开始没落了，曾祖父和曾祖母对恶业奶奶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每天早上天亮之前，奶奶都会起床去村长那里推磨，准备一顿给别人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她总是最后一个吃，但是她的曾祖母总是不喜欢奶奶吃的太多。奶奶经常吃不饱饭，但是白天没精力干活的时候还要忍受曾祖母的诅咒:& ldquo死尼子，吃那么多没精力，白吃& hellip& hellip有时候我还得一边被骂一边挨打。奶奶的身体经常淤青。

20世纪40年代末，我祖父的家庭已经衰落了。我十六岁的奶奶和比她大十岁的爷爷正式认识了新娘。但此时的她，不仅要承受粗暴丈夫的虐待和凌辱，还要伺候卧病在床的公婆，同时还要照顾吃白食的大哥大嫂。长期繁重的体力劳动和营养不良造成了奶奶的身材矮小，但张军的漂亮脸蛋却让奶奶成为了几里外方圆的名媛，但她必须忍受曾祖母的恶毒诅咒:& ldquo天生妖精，不知道诱惑了多少男人& hellip& hellip

解放那年，我的曾祖母和曾祖父相继去世，17岁的祖母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但孩子不幸在7个月内夭折。我奶奶哭了，流下了七年来的第一滴眼泪，与此同时，我奶奶被加冕& ldquo柯子的帽子。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爷爷奶奶生下了我的三个姑姑和我的父亲。爷爷还是很没礼貌，经常打骂奶奶，但是奶奶看到孩子就觉得自己不是白活了。1962年夏天，爷爷因病去世，没钱治病，奶奶背着& ldquo福柯的& ldquo内疚抚着四个年幼的孩子，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奶奶才三十岁，大姑姑十二岁，二姑姑九岁，爸爸六岁，小姑姑只有两岁。

这位寡居的祖母过着悲惨的生活，家里一贫如洗。奶奶每天在集体公社干完活回家干点体力活，为了多挣点工分给孩子吃。因为奶奶的能力和帅气，求婚的人几乎突破了门槛，但是什么都不懂的奶奶总是把别人拒之门外，奶奶总是说& ldquo我生而为家人，死而为鬼。村里很多单身男人打了奶奶好多次都被打败了。

这个聪明的阿姨是在十三岁时被选中的。蕾丝社做手工刺绣等工作，因为没有文化。吃过很多苦的奶奶，因为负担轻，想送孩子上学，但是十岁就做好家务的阿姨，却不顾一切的要上学。奶奶追了姑姑几圈，没见姑姑松手就把她打了一顿。她生气的奶奶突然泪流满面，仿佛要把她三十多年的所有悲伤都哭出来，可姑姑终于。& mdash& mdash奶奶后来说，这是她最失望的一次哭，她想知道阿姨是不是她女儿，为什么这么害怕上学。

爸爸和三姑对奶奶更满意。放学后，他们总能在期中期末考试后拿回证书，尤其是三姑，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只拿了第二，其他都是第一。村里人都知道奶奶从来不用买年画，因为挤了五个人的小土屋的墙已经用证书装饰了两层多了。但初中毕业后，父亲因为家里负担不起，自动辍学回家当农民。优秀的三姨高中毕业上大学被一个高官的女儿取代。从此她只能在村大队当会计，然后改行当司机。父亲和姑姑的经历两次让奶奶热泪盈眶，但都没有倒下。

奶奶的坚强和毅力赢得了村民的尊重。到现在，每次回老家和村里的长辈聊天，几乎每次都能听到他们对外婆的赞美:& ldquo你奶奶真厉害。30岁时，她成了寡妇，为小家庭抚养孩子。她身材矮小，野心勃勃& hellip& hellip& ldquo你奶奶是女性中的英雄。她一个字都不懂就敢一个人去市里上访。区委书记来看望她。她要是有文化，我村党委书记肯定给她& hellip& hellip& ldquo想想你奶奶的帅& hellip& hellip比你的阿姨和你还帅& hellip& hellip守寡几十年不容易& hellip& hellip

(二)经历的故事

奶奶现在老了。她经常一个人站在村子里，白天默默看过往的车辆。她晚上总是迷迷糊糊地看着电话。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白天在等孙女回来。等不及的时候，她会等孙女的电话。电话等不及了，奶奶跟别人说话都会哭。

都说隔代亲戚，也许，因为我知道，我奶奶70多年的眼泪，大部分都是为了我和我妹妹，我和我妹妹一起成长的过程中，和我奶奶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大于和我父母在一起的时间。

就我记忆所及，奶奶的身体状况很差。她年轻时过度劳累。结果，她留下了一身病。很多次她看到奶奶躺在床上低声呻吟，但是奶奶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而流泪。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在妈妈在医院生下妹妹后第一次流泪。在我的家乡，如果第一个孩子是女孩，你可以生第二个孩子，我妹妹的出生让我的家庭& ldquo毕竟很多人劝父母把妹妹送人，再要一个。再加上刚出生的妹妹又黑又瘦又丑，我爸妈早就被感动了，都在问哪里还有人可以领养。听了刚从医院回来的大姑的话，和我一起在家的外婆让还没喘过气的大姑骑上三轮车，带着我和她回医院。外婆到了医院，抱起姐姐就不放手了，然后说了一大堆国家宣传的话& ldquo如果男女平等，还会申斥父亲:& ldquo你这么不喜欢女生，你忘了你妈也是女的！旁边的母亲被奶奶说服，同意留下妹妹，不再生。第一次看到奶奶哭，她紧紧地抱着妹妹，眼泪在妹妹裹着的小被子上流淌，弄得一大片湿。姐姐长大后，我给她讲了这一幕。姐姐哭了，奶奶哭了:& ldquo感谢离开你，我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女孩？那时候我抱着魏(姐姐的名字)，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稳了& hellip& hellip

我第二次看到奶奶哭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和奶奶在邻居家看电视，我在玩《杨乃武和大白菜》。也许是因为看《恶业大白菜》和我自己的命运有些相似，我奶奶有点难过，眼睛红红的。那是我的。我从姑姑、爸爸和身边的老人那里了解了很多关于奶奶的事情，在日记里也多次提到我敬佩的奶奶。看到奶奶的不同，我拉着奶奶的手:& ldquo奶奶，别难过。以后我写一本书，你的故事，还有几本厚书，这样奶奶也能上电视了。& mdash& mdash当时我还不知道写书的难度和电视制作的复杂程度。我只知道我的日记经常被人夸(当时要给老师)，我知道每次上台讲故事或者看日记都要先写在本子上。如果我想让我奶奶上电视，我必须先写出来。& mdash& mdash奶奶笑着亲密地抱住我的头，但我觉得奶奶的眼泪滴落在我的头上& hellip& hellip

后来写了很多作文，发表了，获奖了。虽然很多次想写《我的奶奶》，但总觉得写不出来。我爸或者我妈总是出来。很多次看到不识字的奶奶在我发表作文的地方翻报纸，然后叠得整整齐齐，锁在柜子里。那时候我一直想哭，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奶奶，我的话从来没有实现过。

我从初中开始就住在校园里。我初中一周回家一次，高中一个月一次，大学半年一次，但是一年才一次或者更少下班。我回家的那天，奶奶总是很早就在村长那里等着。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要给我一样东西，是亲戚朋友送给她的，但她不想吃。有时候她拿出来的东西已经过期或者变质了。奶奶知道的话总是尴尬的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为了不让奶奶伤心，我不会每次都发现。奶奶会很乐意安排一些丰盛的饭菜，就像接待远方的贵宾一样。

自从我上了大学，信件和电话已经成为我和家人交流的最好方式。放假回家的时候姐姐跟我说，我奶奶总是被我的照片迷住，总是泪流满面。她每天去村口看看有没有信差来，晚上就守在电话旁。每次给奶奶寄信，总是第一个撕开，然后让爸爸或者姐姐看。听完之后我会研究很久，然后把回复包按顺序锁在柜子里；每次有电话进来，奶奶总是让爸爸先接。如果爸爸说是我的电话，她会满脸期待的盯着话筒，等我告诉爸爸:& ldquo我想和奶奶说句话！但是每次和奶奶说话，她总是说几句话就匆匆挂掉。我以为她是怕浪费话费，但是我姐告诉我奶奶怕浪费只是接口。其实她每次接到我的电话都忍不住哭，怕我听到她担心，就尽快挂了，然后擦掉眼泪& hellip& hellip

我知道我和姐姐一直是我奶奶的骄傲。她喜欢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的孙女，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孙女:& ldquo我孙女是我们村十几年来第一个女大学生。现在她已经毕业留在外面了，很有能力& hellip& hellip& ldquo小孙女又上电视了，听说她又拿了一个才艺奖& hellip& hellip每次说这话，奶奶的眼睛总是亮亮的，分不清是光还是泪。

我也知道我和姐姐一直是奶奶最关心的事情，奶奶经常对姐姐说:& ldquo你妹妹一个人在外面，连个人都不认识，没地方说她委屈。她很痛苦& hellip& hellip整天去学习比赛一定要注意那些陌生人。不要随便相信那些人。听说搞艺术的都不是好东西& hellip& hellip一边说，奶奶的眼泪又下来了。

奶奶老了，她本可以享受孩子的生日，但她的老人不得不忍受孤独。没有丈夫和孩子的侄子，她每天都在期待和等待的泪水中度过。每次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哭，奶奶含泪的眼睛似乎出现在我面前& hellip& 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