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向上向上向上向上

母亲不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我父亲两岁时就订婚了。他十岁那年，女孩父亲去世，母亲改嫁，无力抚养，被送到丈夫家当童养媳。当时我奶奶刚丧子，我爸爸家也很穷。我爷爷天天下地干活，我叔叔去武汉当学徒，我爸爸帮别人放牛，所以家务都交给姑娘们。她大概八九岁，但是比同龄的孩子都矮。她踩在凳子上，在厨房做饭。用小一点的水桶打水，歪歪扭扭的带回来。虽然她没日没夜地住在一起，但她父亲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什么。1949年解放后，政府开办了一所学校。农会的同志动员他们的父母挨家挨户送孩子上学。到了爷爷家，看到女孩在灶前做饭，就问:“袁亚子(爸爸的外号)呢？”"他正在放牛。"干部问:“等他回来，问他要不要去上学？”女孩回答说:“继续，继续，”跳下凳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去叫他。”如此急切和激动，连几个村干部都笑了。他们逗她:“你让他去上学考一等，他就不要你了！你见过秦香莲吗？要不要他去上学？”女孩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上，上，上，上，上。”一连五个“ups”。父亲高中时，女孩被母亲接走，不久就嫁了人。我父亲大学时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见过她。只听说她后来流产死了。怎么回忆呢，父亲记不起她的长相，只记得，好像她姓高，而且她的名字里有个“秦”？父亲说:如果她有孩子，如果她的孩子现在生活贫困，如果她的孩子来找他帮忙，那么他真的愿意稍微支持他一下。我爸会不会也想问:当初她连说五遍“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