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自己更加孤独

傍晚，站在台北写字楼前，看到一辆巴士经过，一个黑人从后窗往外看。突然觉得很难过，想起了多年前在纽约公交车上看到的一幕:一个黑人妈妈带着不超过四五岁的小女儿上了公交车，不需要车票的孩子跑到前排坐下，黑人妈妈偷偷丢硬币。然而，刚走进车内，司机就喊道:“喂！别走，你少给了一毛钱！”黑妈妈走回收费机，低头沉思良久，喃喃道:“没有错！”“是吗？”司机又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哦，没少，你可以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黑人母亲脸红了，走到小女孩面前，突然用力一拍，打了她一个耳光。小女孩惊呆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妈妈，露出恐惧和无知，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滚出去！滚到最后一排忘了自己是黑人？”母亲厉声吼道:“黑人只能坐后面！”整个车内静悄悄的，所有人，尤其是白人，都觉得一记耳光在自己脸上燃烧。晚上，我把这个故事告诉了妻子，但她又告诉了我另一件感人的事:一个黑人学生在申请入学的自传中写道:“我童年记忆中最清晰的事，是我第一次和白人孩子去玩；我站在他们中间，对他们笑了笑，他们却像没看见一样从我身边跑开了。我委屈的哭了，其他黑孩子非但没有安慰我，反而走过来嘲笑我:‘别看你的颜色。’回家不断用肥皂，甚至用刷子洗身体，希望把自己洗成白色，但不是黑色，是红色，是血！“多么令人震惊的话！这几乎让我觉得鲜红的血液就在眼前流淌，也让我想起了电影《汤姆历险记》里的一个画面——一个黑人小孩受伤了，白人小孩惊讶地说这不是一个新的笑话，因为我们总是讲这样的笑话，我们自然而然地把人分成不同的等级，认为自己没有良心就高人一等，故意忽略了每个人也是“人”的本质！最近有个朋友在淡水找了个理想的房子，前面是大片绿地，后面是山坡，很远就能看到观音山和苍海。然而，就在他签约的前一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知道离房子不远的地方会建一个民族住宅。他气愤地说:“你能容忍你的孩子以后和那些便宜的乡下房子里的孩子一起玩吗？买2000万的房子，一定要有价值2000万的邻居！“这也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和朋友去阿里山旅游，坐火车去嘉义市，然后叫出租车上山。车上有四个座位，要和一对陌生情侣合租。路上，他们认出了我，聊了起来；从他们在鞋厂的辛苦工作中，我谈到了纽约的各种事情。下车后，朋友很不高兴，说:“你怎么跟这些苦力说那么多？受伤身份！“说实话，他说这句话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份！因为不尊重别人的人，是在表现自己的无知，甚至是自卑造成的傲慢。我曾经看到一个画家在美国画廊里展示。观众震惊热烈鼓掌后，有人举手:“请问国画和日本画的关系？”“日本画都是学自中国的，但是有骨无肉，不含蓄。他们不值得一看！”观众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桌子。他不知道——“展现自己，不要否定别人！”一个否定别人的人，往往无法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因为他心里有一道屏障，阻隔了别人，也阻碍了自己。一个美国小学老师对我说:“当你发现一个低年级的孩子有种族歧视的时候，找他的父母往往是没有用的，因为一个孩子所知道的，他的大部分歧视都是从他的父母那里学来的！但是，我担心这种孩子以后会在社会上变得孤独！”我回家告诉孩子:“如果你觉得这个社会不公平，你应该努力创造一个公平的社会，而不是抱怨。所以，当你发现白人歧视黄种人的时候，一方面要努力证明黄种人绝不比白种人差，要学会尊重其他种族！如果你自己歧视黑人和棕色人种，为什么白人不应该歧视你？!"为此，我对去阿里山买了淡水别墅的朋友说:“生活在这个没有明显种族差异的社会里，我们是多么幸运啊，为什么要在自己心里打分呢？”！小小的台湾省岛，站在海洋里，已经够孤独的了，不要让自己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