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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思的意思

忖思的意思

思量的意思

《西游记》中《三打白骨精》的古文

却说三藏师徒,次日天明,收拾前进。那镇元子与行者结为兄弟,两人情投意合,决不肯放,又安排管待,一连住了五六日。那长老自服了草还丹,真似脱胎换骨,神爽体健。他取经心重,那里肯淹留,无已,遂行。

师徒别了上路,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恐马不能前,大家须仔细仔细。”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好猴王,他在那马前,横担着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看不尽: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

无数獐豝钻簇簇,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巍列日光寒。那长老马上心惊,孙大圣布施手段,舞着铁棒,哮吼一声,唬得那狼虫颠窜,虎豹奔逃。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之处,三藏道:“悟空,我这一日,肚中饥了,你去那里化些斋吃?”行者陪笑道:“师父好不聪明。这等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有钱也没买处,教往那里寻斋?”三藏心中不快,口里骂道:“你这猴子!想你在两界山,被如来压在石匣之内,口能言,足不能行,也亏我救你性命,摩顶受戒,做了我的徒弟。怎么不肯努力,常怀懒惰之心!”行者道:“弟子亦颇殷勤,何尝懒惰?”三藏道:“你既殷勤,何不化斋我吃?我肚饥怎行?况此地山岚瘴气,怎么得上雷音?”行者道:“师父休怪,少要言语。我知你尊性高傲,十分违慢了你,便要念那话儿咒。你下马稳坐,等我寻那里有人家处化斋去。”行者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行者按下云头道:

“师父,有吃的了。”那长老问甚东西,行者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了,快去!”

行者取了钵盂,纵起祥光,你看他觔斗幌幌,冷气飕飕,须臾间,奔南山摘桃不题。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

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左右手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八戒、沙僧。八戒、沙僧虽没甚么大本事,然八戒是天蓬元帅,沙僧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不曾泄,故不敢拢身。妖精说:“等我且戏他戏,看怎么说。”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僧。圣僧歇马在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峨眉柳带烟。仔细定睛观看处,看看行至到身边。三藏见了,叫:“八戒,沙僧,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走出一个人来了?”八戒道:“师父,你与沙僧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那呆子放下钉钯,整整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一直的觌面相迎。真个是远看未实,近看分明,那女子生得: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

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那八戒见他生得俊俏,呆子就动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乱语,叫道:“女菩萨,往那里去?手里提着是甚么东西?”分明是个妖怪,他却不能认得。那女子连声答应道:“长老,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八戒闻言,满心欢喜,急抽身,就跑了个猪颠风,报与三藏道:“师父!吉人自有天报!师父饿了,教师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那里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多了,也有些嘈人,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唐僧不信道:“你这个夯货胡缠!我们走了这向,好人也不曾遇着一个,斋僧的从何而来!”八戒道:“师父,这不到了?”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分明是个妖精,那长老也不认得。那妖精见唐僧问他来历,他立地就起个虚情,花言巧语来赚哄道:“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福作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三藏闻言道:“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那女子笑吟吟,忙陪俏语道:“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三藏道:

“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如我和尚吃了你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那女子见唐僧不肯吃,却又满面春生道:“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他与我夫妻情上,比寻常更是不同。”三藏也只是不吃,旁边却恼坏了八戒。那呆子努着嘴,口里埋怨道:“天下和尚也无数,不曾象我这个老和尚罢软!现成的饭三分儿倒不吃,只等那猴子来,做四分才吃!”他不容分说,一嘴把个罐子拱倒,就要动口。

只见那行者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唬得个长老用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行者道:“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做个好人。

他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三藏道:“你这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日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行者笑道:“师父,你那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那唐僧那里肯信,只说是个好人。行者道:“师父,我知道你了,你见他那等容貌,必然动了凡心。若果有此意,叫八戒伐几棵树来,沙僧寻些草来,我做木匠,就在这里搭个窝铺,你与他圆房成事,我们大家散了,却不是件事业?何必又跋涉,取甚经去!”那长老原是个软善的人,那里吃得他这句言语,羞得个光头彻耳通红。三藏正在此羞惭,行者又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一下。那怪物有些手段,使个解尸法,见行者棍子来时,他却抖擞精神,预先走了,把一个假尸首打死在地下。唬得个长老战战兢兢,口中作念道:“这猴着然无礼!屡劝不从,无故伤人性命!”行者道:“师父莫怪,你且来看看这罐子里是甚东西。”沙僧搀着长老,近前看时,那里是甚香米饭,却是一罐子拖尾巴的长蛆,也不是面筋,却是几个青蛙、癞虾蟆,满地乱跳。长老才有三分儿信了,怎禁猪八戒气不忿,在旁漏八分儿唆嘴道:“师父,说起这个女子,他是此间农妇,因为送饭下田,路遇我等,却怎么栽他是个妖怪?哥哥的棍重,走将来试手打他一下,不期就打杀了;怕你念甚么《紧箍儿咒》,故意的使个障眼法儿,变做这等样东西,演幌你眼,使不念咒哩。”

三藏自此一言,就是晦气到了:果然信那呆子撺唆,手中捻诀,口里念咒,行者就叫:“头疼!头疼!莫念!莫念!有话便说。”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步步行凶,打死这个无故平人,取将经来何用?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你教我回那里去?”唐僧道:“我不要你做徒弟。”行者道:“你不要我做徒弟,只怕你西天路去不成。”唐僧道:“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终不然,你救得我的大限?

你快回去!”行者道:“师父,我回去便也罢了,只是不曾报得你的恩哩。”唐僧道:“我与你有甚恩?”那大圣闻言,连忙跪下叩头道:“老孙因大闹天宫,致下了伤身之难,被我佛压在两界山,幸观音菩萨与我受了戒行,幸师父救脱吾身,若不与你同上西天,显得我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作骂名。”原来这唐僧是个慈悯的圣僧,他见行者哀告,却也回心转意道:“既如此说,且饶你这一次,再休无礼。如若仍前作恶,这咒语颠倒就念二十遍!”行者道:“三十遍也由你,只是我不打人了。”却才伏侍唐僧上马,又将摘来桃子奉上。唐僧在马上也吃了几个,权且充饥。

却说那妖精,脱命升空。原来行者那一棒不曾打杀妖精,妖精出神去了。他在那云端里,咬牙切齿,暗恨行者道:“几年只闻得讲他手段,今日果然话不虚传。那唐僧已此不认得我,将要吃饭。若低头闻一闻儿,我就一把捞住,却不是我的人了?

不期被他走来,弄破我这勾当,又几乎被他打了一棒。若饶了这个和尚,诚然是劳而无功也,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精,按落阴云,在那前山坡下,摇身一变,变作个老妇人,年满八旬,手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一声的哭着走来。八戒见了,大惊道:“师父!不好了!那妈妈儿来寻人了!”唐僧道:

“寻甚人?”八戒道:“师兄打杀的,定是他女儿。这个定是他娘寻将来了。”行者道:“兄弟莫要胡说!那女子十八岁,这老妇有八十岁,怎么六十多岁还生产?断乎是个假的,等老孙去看来。”好行者,拽开步,走近前观看,那怪物:假变一婆婆,两鬓如冰雪。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弱体瘦伶仃,脸如枯菜叶。

颧骨望上翘,嘴唇往下别。老年不比少年时,满脸都是荷叶摺。

行者认得他是妖精,更不理论,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依然抖擞,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唐僧一见,惊下马来,睡在路旁,更无二话,只是把《紧箍儿咒》颠倒足足念了二十遍。可怜把个行者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十分疼痛难忍,滚将来哀告道:“师父莫念了!

有甚话说了罢!”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此是何说?”行者道:“他是妖精。”唐僧道:“这个猴子胡说!就有这许多妖怪!你是个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你去罢!”行者道:“师父又教我去,回去便也回去了,只是一件不相应。”唐僧道:“你有甚么不相应处?”八戒道:“师父,他要和你分行李哩。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不成空着手回去?你把那包袱里的甚么旧褊衫,破帽子,分两件与他罢。”行者闻言,气得暴跳道:“我把你这个尖嘴的夯货!老孙一向秉教沙门,更无一毫嫉妒之意,贪恋之心,怎么要分甚么行李?”唐僧道:“你既不嫉妒贪恋,如何不去?”行者道:“实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自从涅盘罪度,削发秉正沙门,跟你做了徒弟,把这个金箍儿勒在我头上,若回去,却也难见故乡人。师父果若不要我,把那个《松箍儿咒》念一念,退下这个箍子,交付与你,套在别人头上,我就快活相应了,也是跟你一场。莫不成这些人意儿也没有了?”唐僧大惊道:“悟空,我当时只是菩萨暗受一卷《紧箍儿咒》,却没有甚么松箍儿咒。”行者道:“若无《松箍儿咒》,你还带我去走走罢。”长老又没奈何道:“你且起来,我再饶你这一次,却不可再行凶了。”行者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又伏侍师父上马,剖路前进。

却说那妖精,原来行者第二棍也不曾打杀他。那怪物在半空中,夸奖不尽道:“好个猴王,着然有眼!我那般变了去,他也还认得我。这些和尚,他去得快,若过此山,西下四十里,就不伏我所管了。若是被别处妖魔捞了去,好道就笑破他人口,使碎自家心,我还下去戏他一戏。”好妖怪,按耸阴风,在山坡下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老公公,真个是: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耳中鸣玉磬,眼里幌金星。手拄龙头拐,身穿鹤氅轻。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唐僧在马上见了,心中欢喜道:“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逼法的还念经哩。”

八戒道:“师父,你且莫要夸奖,那个是祸的根哩。”唐僧道:“怎么是祸根?”八戒道:“行者打杀他的女儿,又打杀他的婆子,这个正是他的老儿寻将来了。我们若撞在他的怀里呵,师父,你便偿命,该个死罪;把老猪为从,问个充军;沙僧喝令,问个摆站;那行者使个遁法走了,却不苦了我们三个顶缸?”行者听见道:“这个呆根,这等胡说,可不唬了师父?等老孙再去看看。”

他把棍藏在身边,走上前迎着怪物,叫声:“老官儿,往那里去?

怎么又走路,又念经?”那妖精错认了定盘星,把孙大圣也当做个等闲的,遂答道:“长老啊,我老汉祖居此地,一生好善斋僧,看经念佛。命里无儿,止生得一个小女,招了个女婿,今早送饭下田,想是遭逢虎口。老妻先来找寻,也不见回去,全然不知下落,老汉特来寻看。果然是伤残他命,也没奈何,将他骸骨收拾回去,安葬茔中。”行者笑道:“我是个做吓虎的祖宗,你怎么袖子里笼了个鬼儿来哄我?你瞒了诸人,瞒不过我!我认得你是个妖精!”那妖精唬得顿口无言。行者掣出棒来,自忖思道:“若要不打他,显得他倒弄个风儿;若要打他,又怕师父念那话儿咒语。”又思量道:“不打杀他,他一时间抄空儿把师父捞了去,却不又费心劳力去救他?还打的是!就一棍子打杀他,师父念起那咒,常言道,虎毒不吃儿。凭着我巧言花语,嘴伶舌便,哄他一哄,好道也罢了。”好大圣,念动咒语叫当坊土地、本处山神道:“这妖精三番来戏弄我师父,这一番却要打杀他。你与我在半空中作证,不许走了。”众神听令,谁敢不从?都在云端里照应。那大圣棍起处,打倒妖魔,才断绝了灵光。

那唐僧在马上,又唬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八戒在旁边又笑道:“好行者!风发了!只行了半日路,倒打死三个人!”唐僧正要念咒,行者急到马前,叫道:“师父,莫念!莫念!你且来看看他的模样。”却是一堆粉骷髅在那里。唐僧大惊道:“悟空,这个人才死了,怎么就化作一堆骷髅?”行者道:“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他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唐僧闻说,倒也信了,怎禁那八戒旁边唆嘴道:“师父,他的手重棍凶,把人打死,只怕你念那话儿,故意变化这个模样,掩你的眼目哩!”唐僧果然耳软,又信了他,随复念起。行者禁不得疼痛,跪于路旁,只叫:“莫念!莫念!有话快说了罢!”唐僧道:“猴头!还有甚说话!出家人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还是无人检举,没有对头;倘到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你拿了那哭丧棒,一时不知好歹,乱打起人来,撞出大祸,教我怎的脱身?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错怪了我也。这厮分明是个妖魔,他实有心害你。我倒打死他,替你除了害,你却不认得,反信了那呆子谗言冷语,屡次逐我。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不去,真是个下流无耻之徒。我去我去!去便去了,只是你手下无人。”唐僧发怒道:“这泼猴越发无礼!看起来,只你是人,那悟能、悟净就不是人?”那大圣一闻得说他两个是人,止不住伤情凄惨,对唐僧道声:“苦啊!你那时节,出了长安,有刘伯钦送你上路;到两界山,救我出来,投拜你为师,我曾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吃尽千辛万苦。今日昧着惺惺使糊涂,只教我回去:这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罢罢!但只是多了那《紧箍儿咒》。”唐僧道:“我再不念了。”行者道:“这个难说。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八戒沙僧救不得你,那时节,想起我来,忍不住又念诵起来,就是十万里路,我的头也是疼的;假如再来见你,不如不作此意。”唐僧见他言言语语,越添恼怒,滚鞍下马来,叫沙僧包袱内取出纸笔,即于涧下取水,石上磨墨,写了一纸贬书,递于行者道:“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如再与你相见,我就堕了阿鼻地狱!”

行者连忙接了贬书道:“师父,不消发誓,老孙去罢。”他将书摺了,留在袖中,却又软款唐僧道:“师父,我也是跟你一场,又蒙菩萨指教,今日半途而废,不曾成得功果,你请坐,受我一拜,我也去得放心。”唐僧转回身不睬,口里唧唧哝哝的道:“我是个好和尚,不受你歹人的礼!”大圣见他不睬,又使个身外法,把脑后毫毛拔了三根,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了三个行者,连本身四个,四面围住师父下拜。那长老左右躲不脱,好道也受了一拜。

大圣跳起来,把身一抖,收上毫毛,却又吩咐沙僧道:“贤弟,你是个好人,却只要留心防着八戒言语,途中更要仔细。倘一时有妖精拿住师父,你就说老孙是他大徒弟。西方毛怪,闻我的手段,不敢伤我师父。”唐僧道:“我是个好和尚,不题你这歹人的名字,你回去罢。”那大圣见长老三番两复,不肯转意回心,没奈何才去。你看他:噙泪叩头辞长老,含悲留意嘱沙僧。

一头拭迸坡前草,两脚蹬翻地上藤。上天下地如轮转,跨海飞山第一能。顷刻之间不见影,霎时疾返旧途程。你看他忍气别了师父,纵筋斗云,径回花果山水帘洞去了。独自个凄凄惨惨,忽闻得水声聒耳,大圣在那半空里看时,原来是东洋大海潮发的声响。一见了,又想起唐僧,止不住腮边泪坠,停云住步,良久方去。毕竟不知此去反复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文言文“乌有先生历险记”译文

1:乌有先生是中山一个普通百姓。他年龄将近七十岁,以种植桑麻五谷来维持生活,不愿和庸俗的人为伍,别人对他的毁谤与赞美全都不放在心上,人们都把他看作通达事理的人。海阳亡是公,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年纪已经七十三岁了,致力于读书做学问。朝廷多次拿官职授予他,他都不上任,他说:“我只是边远小邑镇一个乡村平民,不能够胜任一个跑腿的小吏,(还能做什么官呢?)无是公向来与先生友善,却互相分别整整一年没有见到他了,因而亲自赶到中山来拜访他。

:2:两个老头相见后非常高兴。乌有先生说:“你打老远的地方来(看我),我没有什么可用来表达敬意的,可是寒舍略微储备了些薄酒,每当初一十五(我)总是独自一人喝,现在老朋友光临,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一起喝呢?”于是一起畅快地喝起来,夜色将尽还没有尽兴。第二天,乌有先生再次邀请无是公喝酒,端着酒杯,评说从古至今天下太平与混乱的事情,心里痛快极了,不知不觉已经酩酊大醉了。傍晚,乌先生酒意已消,可是亡是公还倒卧在地,气息微弱,叫他他都不醒,(乌有先生)非常惊慌,请来邻近的医生为他把脉诊断。医生说:“危险啦!如果没有司命之神,谁能救活他?我已无处施展自己的医术了。”乌有先生没有什么办法不用,最终还是没有任何效果,(先生因此)越发害怕,

3:与老伴商议道:“老朋友前来拜访我而死在这里,恐怕不行吧?(我)常常听说百里外的山中有(一位)子虚长者,辈辈代代从事医生这一职业,人们都拿“现在的太仓公和扁鹊”称赞他。如果真能请他来治,那就一定能起死回生了。只是道路艰险,家中又没有可以派遣的人,拿这件事怎么办呢?”妻子说:“即使这样,我们终究一定有法救活他。我认为,坐视老朋友死(而不想办法),这是违背道义的行为,我个人认为您不应该采取这种做法。既损害道义又对不起朋友,这是君子感到耻辱的事。哪里比得上拼死去救他好呢?”乌有先生觉得妻子的话很正确,(他对妻子)说:“您的话很符合我的想法,如果能救活他,我为什么吝惜自己这把老骨头?即使有什么灾祸,那本来就是我义不容辞的。”于是吩咐老伴看护亡是公,自己亲自策驴连夜飞快地赶往山中。

4:当时正值六月末,伸手不见指头,每前行一步两步都很困难。到了半夜,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没过多久,乌云蔽空,雷电交加。先生想到村庄投宿避雨,敲门时别人都不让他进去。(正在他)犹豫徘徊时,突然下起雨来了。先生即刻想到先前曾经来过这里,村外有一座寺庙,于是借着闪电光找到了那座寺庙。先生进了门,登上台阶,看见殿门虚掩着,有一小小的缝隙,正准备进去。突然迅雷大作,电光闪闪,清清楚楚地照着殿堂,(先生这)才看见一个上吊的妇女悬挂在房梁和柱头上,披头散发,屈着头颈,情形很惨。先生猛然一惊,转身跑到屋檐下,心还在怦怦直跳。不一会儿,看见庙门大开,一个女鬼纵身跳了进来,令人惊骇的雷声好像要打破墙壁,闪电接连不断地闪着。先生暗自忖思道:莫非是那个吊死的妇人(的魂)变成的鬼吧?在闪电光下仔细看她,只(见)那女鬼满面血污,抱着一个死去的婴儿,一边回头看,一边号哭着,像有奇冤无处申诉似的。乌有先生凭靠着驴子趴下,屏住呼吸,不敢稍微动一下。不一会儿,驴子惊叫起来,女鬼察觉了,怒视着先生,好多次欲进又退。先生胆子一向很大,心想:人们都说一旦遇到鬼就必死无疑,死也就不过变成鬼罢了,哪用害怕(她)呢?于是手握鞭子,高声问道:“你是鬼呢,还是人呢?”女鬼绝望而凄惨地长声吼叫,阴森恐怖地想要击打先生。先生吓得头发向上直竖,急忙用鞭子去击打她,(正好)击中了鬼的头部,(女鬼)立即倒在地上。(先生)于是牵着驴子奔出庙,飞身骑上驴子逃走了。

5:直到天亮后,天气才开始放晴。(先生)疲倦极了,但考虑到亡是公生死不明,想尽早地赶到山中,不敢停下来休息一下。过了午时,才开始进山,山口有一家茅店,(先生上前)打听子虚长者的住处,知道长者住在山的北面,可是,群山连绵,纵横在前,几乎没有空缺的地方,于是把驴子寄放在店主家里,徒步而往前走。沿着山路走了十里左右,忽然听到丛林中传来一声呼哨,很快就看见一伙强盗摆开阵势阻挡在他前面,领头的人又高又大,面色黝黑胡须浓密。跟随在后面的大约有几十个骑兵,一百多个步行的士兵紧随他们身后。(他们)全都穿着铠甲,手拿武器。其中一人大声吼道:“我们大王在此,为什么不下跪!”乌有先生想快步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最终束手就擒。领头的人跳下马来,坐在大石上面,直伸两脚,手握剑柄,直瞪着他,声音像小老虎一样吼道:“你给我过来!我是这山寨的主人,从我占山称雄以来已经十多年了,连官军都不敢侵犯我的地盘,你是哪来的狂妄之徒,竟然胆敢擅自闯进我的山寨,难道想让我的刀染上鲜血吗!”

6:先生像蛇一样在地上爬着前进,然后长跪着哭诉道:请允许我说明事情的原委,希望大王垂听。小人是中山一个普通百姓,友人生病,危在旦夕,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所以才进山去请子虚长者,以便延续朋友的生命,慌忙中走错了路,因此误入贵寨,罪该万死。我自己死去原本不值得吝惜,只不过以不能请医生去救活我的朋友为遗憾罢了,希望大王可怜我。”话刚说完,泪如雨下。领头人说道:“照这么说来,您倒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然后)回头对他的部下说:“杀死一个侠义之士,没有什么比这更不吉祥了。放了他,以便让他实现自己的心愿,并且,这样也可勉励所有爱好正义的人!”接着又对乌有先生说:“我们这些人虽然啸聚山林,但决不是普通强盗一类的,您不要怕。子虚长者,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住在山北,您必须登上山顶然后从北坡往下走,才能够到他家。赶快去找他以便救你的朋友;可是子虚长者常常到千山万壑间去采药,连我们这些人都很少遇见他,可能您也不能见到他哦。”乌有先生拜了两拜表示谢意,然后便离开了。

7:(乌有先生继续)往前走,山越来越深,最后迷了路。先生顺着高峻无路处往上爬,拔开荆棘,攀着藤葛,踩着流石,趟过溪涧;翻过峭壁,越登越高,越走越远,人已精疲力竭却仍然没能登上山顶。忽然看见了老虎的脚印,像升子那么大;不一会儿,只听见一声巨大的虎啸声,四面山谷回声震荡,树林山泉都战栗起来。声音刚刚停止,一只饿虎出现在树林草丛间,贪婪凶狠地瞪着他。先生暗想这次必死无疑了,(于是)长叹道:“没想到今天竟然死在这野兽的嘴里!”

:8:先生正闭着眼睛等死,(却)听到老虎惨叫,他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便睁开眼睛看,原来,一只箭已经射穿了老虎的喉咙了。不一会儿,看见一个老人手拿箭弓站在崖上,上穿短衣,下著草鞋,没戴帽子,没穿袜子,胡须眉毛全都白了,脸色像朱砂一样红润,很像一个仙人。先生急忙跑上前去,拜见老人,不敢怠慢。老者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来自何处?将去哪里?”先生把事情的原委和自己是从哪里来等情况一一告诉了长者。老人笑着说:“我就是子虚长者。寒舍就在附近,你一定要到寒舍坐坐。”于是便带领先生到他家中去,杀鸡煮饭来给他吃。先生请求道:“事情太紧迫了!求长者赶快前去,希望有那么一点点(救我朋友)的可能。如果不快去,时间就来不及了。”长者问道:“病人与你相比,哪个更大?”先生答道:“(他)比我大四岁。”长者又问了病情,然后说:“不用担忧!明天一早我一定与您一同前往。”先生说道路艰险,怕因留宿延误了时机。长者说:“后山有一条平坦的路,到达中山,只不过半天时间而已。”第二天凌晨,长者便带着装药的口袋骑着健壮的驴子,与先生一起出发。

9:不久,他们便来到了山口,先生取出自己寄放的驴子,与长者一齐沿着大路策驴飞奔,途中经过先前进过的寺庙,先生于是说到自己遇鬼的事情,指着寺庙给长者看,向他说:“此座寺庙,就是我遇见鬼的地方。我当时还(认为)一定会死在这里哩。”长者笑着说:“咦!先生不也是太糊涂了吗!鬼神只不过是心中(妄想变现出来)的虚幻的影子罢了,怎么可能加祸于人呢!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为什么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恰好遇到寺庙旁边有五六个农夫,他们停下耕种,坐在田埂上休息。长者陪同先生走上前去向他们打听这件事,并讲述了前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农夫掩着嘴,呵呵地笑,说:“你搞错了!那个吊死的妇人,是我们村上王某人的小妾,不能被凶恶的婆婆和丈夫的正妻所容,因而在庙里上吊自杀了。您看见的那个“女鬼”,是我村李某的妻子。家一向贫困,今年又歉收,赋税又重,没吃没穿的,丈夫刚刚死了,她儿子昨天又短命死了。她呼天抢地,悲痛欲绝,由于悲伤过度,着了邪魔,半夜三更狂病发作,挖开她儿子的坟把儿子的尸体抱回家。她自己说自己的头被庙里的鬼打伤了。您如果不来问这件事,怎么会知道事情原来是先生干的。”说完,大家都大笑不止。

:10:等到(乌有先生)返回中山,亡是公还没有醒转来。子虚长者为他诊断后说:“这不是病,只是被酒醉倒了。(这种)酒产于中山,喝醉一回千日不醒。你经常喝这种酒,所以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这个老头是外地人,怎么能够受得了这种酒呢?”于是,取出针来,这几个地方刺血治疗,又点燃艾草炙烤穴位。片刻之间,亡是公苏醒过来,他感谢道:“承蒙长者救活我,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大恩大德,我怎么能够报答得了?”长者说:“您老本来没病,老朽有什么功德可言?”乌有先生拿钱奉送长者,(长者)一再推辞,不肯接受,他曰:“我家辈辈代代以医病为职业,只不过想济世救人而已,还要金钱做什么呢?我难道是一个贪爱钱财的商人吗?”最后送了几付药给他们,没要药钱就离开了。亡是公又留宿了二十来天,然后才与乌有先生辞别而去,只是从此后再也不敢不加节制地喝酒了。

西游记经典故事

唐僧师徒往西天取经,行至宛子山。妖魔白骨精欲食唐僧肉,两次施魔法变化村姑和婆婆,前来诓骗唐僧,却均被悟空识破。最后白骨精幻变白发老翁诓称前来寻亲,仍被火眼金睛悟空识破,不顾唐僧念咒阻止,挥棒将假老丈击毙。白骨精化青烟逃遁。唐僧误为孙悟空无故三次伤人,佛法难容,怒而逐走悟空。悟空苦求未允,无奈痛别暂归花果山,悟空走后,唐僧师徒果中奸计,被白骨精将他和沙僧掳去,猪八戒混战中逃出,急奔花果山,略施计谋,智激美猴王,悟空救师心切,不念前怨,毅然下山,变化老妖,巧入洞府,一番激战打死白骨精,师徒四人愉快上路,继续西天取经。

原著:

却说三藏师徒,次日天明,收拾前进。那镇元子与行者结为兄弟,两人

情投意

合,决不肯放;又安排管待,一连住了五六日。那长老自服了草还丹,真似脱胎换

骨,神爽体健。他取经心重,那里肯淹留,无已,遂行。

师徒别了上路,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恐马不能前,

大家须仔细仔细。”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好猴王,他在那马前,

横担着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看不尽:

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无数獐?钻簇簇,满山狐兔

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道旁荆棘牵漫,岭山松

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

巍列日光寒。

那长老马上心惊,孙大圣布施手段,舞着铁棒,哮吼一声,唬得那狼虫颠窜,虎豹

奔逃。

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之处,三藏道:“悟空,我这一日,肚中饥了,你

去那里化些斋吃。”行者陪笑道:“师父好不聪明。这等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

着店,有钱也没买处,教往那里寻斋?”三藏心中不快,口里骂道:“你这猴子,

想你在两界山,被如来压在石匣之内,口能言,足不能行;也亏我救你性命,摩顶

受戒,做了我的徒弟。怎么不肯努力,常怀懒惰之心!”行者道:“弟子亦颇殷勤,

何尝懒惰?”三藏道:“你既殷勤,何不化斋我吃?我肚饥怎行?况此地山岚瘴气,

怎么得上雷音?”行者道:“师父休怪,少要言语。我知你尊性高傲,十分违慢了

你,便要念那话儿咒。你下马稳坐,等我寻那里有人家处化斋去。”

行者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

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

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行者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那长老问甚

东西。行者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

去摘几个来你充饥。”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了。快去!”行者

取了钵盂,纵起祥光,你看他?斗幌幌,冷气飕飕,须臾间,奔南山摘桃不题。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

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

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

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

长老左右手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八戒、沙僧。

八戒、沙僧,虽没甚么大本事,然八戒是天蓬元帅,沙僧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

不曾泄,故不敢拢身。妖精说:“等我且戏他戏,看怎么说。”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

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

东,径奔唐僧:

圣僧歇马在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

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蛾眉柳带烟。

仔细定睛观看处,看看行至到身边。

三藏见了,叫:“八戒,沙僧,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走出一个人来

了?”八戒道:“师父,你与沙僧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那呆子放下钉钯,整整

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一直的觌面相迎。真个是远看未实,近看分明。

那女子生得:

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

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

那八戒见他生得俊俏,呆子就动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乱语。叫道:“女菩萨,往那

里去?手里提着是甚么东西?”——分明是个妖怪,他却不能认得。——那女子连

声答应道:“长老,我这青??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

因还誓愿要斋僧。”

八戒闻言,满心欢喜。急抽身,就跑了个猪颠风,报与三藏道:“师父!‘吉人

自有天报!’师父饿了,教师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那里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

多了,也有些嘈人,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唐僧不信道:“你

这个夯货胡缠!我们走了这向,好人也不曾遇着一个,斋僧的从何而来!”八戒道:

“师父,这不到了?”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

有甚愿心,来此斋僧?”分明是个妖精,那长老也不认得。那妖精见唐僧问他来历,

他立地就起个虚情,花言巧语,来赚哄道:“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

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神作

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

老送终。”三藏闻言道:“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

有方。’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

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那女子笑吟吟,忙陪俏语道:“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

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

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

三藏道:“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如我和尚吃了你

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

那女子见唐僧不肯吃,却又满面春生道:“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

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

他与我夫妻情上,比寻常更是不同。”三藏也只是不吃。旁边子恼坏了八戒。那呆

子努着嘴,口里埋怨道:“天下和尚也无数,不曾像我这个老和尚罢软!现成的饭,

三分儿,倒不吃,只等那猴子来,做四分才吃!”他不容分说,一嘴把个?子拱倒,

就要动口。

只见那行者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

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唬得个长老用

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行者道:“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做个

好人,他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三藏道:“你这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日

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行者笑

道:“师父,你那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

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

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

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那唐僧那里肯信,只说是个好人。行者道:“师父,我

知道你了。你见他那等容貌,必然动了凡心。若果有此意,叫八戒伐几棵树来,沙

僧寻些草来,我做木匠,就在这里搭个窝铺,你与他圆房成事,我们大家散了,却

不是件事业?何必又跋涉,取甚经去!”那长老原是个软善的人,那里吃得他这句言

语,羞得个光头彻耳通红。

三藏正在此羞惭,行者又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一下。那怪物有些手

段,使个“解尸法”,见行者棍子来时,他却抖擞精神,预先走了,把一个假尸首

打死在地下。唬得个长老战战兢兢,口中作念道:“这猴着然无礼!屡劝不从,无故

伤人性命。”行者道:“师父莫怪,你且来看看这?子里是甚东西。”沙僧搀着长老,

近前看时,那里是甚香米饭,却是一?子拖尾巴的长蛆;也不是面筋,却是几个青

蛙、癞虾蟆,满地乱跳。长老才有三分儿信了。怎禁猪八戒气不忿,在旁漏八分儿

唆嘴道:“师父,说起这个女子,他是此间农妇,因为送饭下田,路遇我等,却怎

么栽他是个妖怪?哥哥的棍重,走将来试手打他一下,不期就打杀了;怕你念甚么

紧箍儿咒,故意的使个障眼法儿,变做这等样东西,演幌你眼,使不念咒哩。”

三藏自此一言,就是晦气到了:果然信那呆子撺唆,手中捻诀,口里念咒。行

者就叫:“头疼,头疼!莫念,莫念!有话便说。”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时时常

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步步行凶?打

死这个无故平人,取将经来何用?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你教我回那里去?”

唐僧道:“我不要你做徒弟。”行者道:“你不要我做徒弟,只怕你西天路去不成。”

唐僧道:“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终不然你救得我的

大限?你快回去!”行者道:“师父,我回去便也罢了,只是不曾报得你的恩哩。”唐

僧道:“我与你有甚恩?”那大圣闻言,连忙跪下叩头道:“老孙因大闹天宫,致下

了伤身之难,被我佛压在两界山;幸观音菩萨与我受了戒行,幸师父救脱吾身;若

不与你同上西天,显得我‘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作骂名’。”原来这唐僧是个

慈悯的圣僧。他见行者哀告,却也回心转意道:“既如此说,且饶你这一次。再休

无礼。如若仍前作恶,这咒语颠倒就念二十遍!”行者道:“三十遍也由你,只是我

不打人了。”却才伏侍唐僧上马,又将摘来桃子奉上。唐僧在马上也吃了几个,权

且充饥。

却说那妖精,脱命升空。原来行者那一棒不曾打杀妖精,妖精出神去了。他在

那云端里,咬牙切齿,暗恨行者道:“几年只闻得讲他手段,今日果然话不虚传。

那唐僧已此不认得我,将要吃饭。若低头闻一闻儿,我就一把捞住,却不是我的人

了。不期被他走来,弄破我这勾当,又几乎被他打了一棒。若饶了这个和尚,诚然

是劳而无功也。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精,按落阴云,在那前山坡下,摇身一变,变作个老妇人,年满八旬,手

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一声的哭着走来。八戒见了,大惊道:“师父!不好了!那

妈妈儿来寻人了!”唐僧道:“寻甚人?”八戒道:“师兄打杀的,定是他女儿。这

个定是他娘寻将来了。”行者道:“兄弟莫要胡说!那女子十八岁,这老妇有八十岁,

怎么六十多岁还生产?断乎是个假的,等老孙去看来。”好行者,拽开步,走近前观

看,那怪物:

假变一婆婆,两鬓如冰雪。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弱体瘦伶仃,脸如枯菜

叶。颧骨望上翘,嘴唇往下别。老年不比少年时,满脸都是荷叶折。

行者认得他是妖精,更不理论,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依然抖擞,

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

唐僧一见,惊下马来,睡在路旁,更无二话,只是把紧箍儿咒颠倒足足念了二

十遍。可怜把个行者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十分疼痛难忍,滚将来哀告道:“师

父,莫念了!有甚话说了罢!”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

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此是何说?”行

者道:“他是妖精。”唐僧道:“这个猴子胡说!就有这许多妖怪!你是个无心向善之

辈,有意作恶之人,你去罢!”行者道:“师父又教我去?回去便也回去了,只是一

件不相应。”唐僧道:“你有甚么不相应处?”八戒道:“师父,他要和你分行李哩。

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不成空着手回去?你把那包袱里的甚么旧褊衫,破帽子,

分两件与他罢。”

行者闻言,气得暴跳道:“我把你这个尖嘴的夯货!老孙一向秉教沙门,更无一

毫嫉妒之意,贪恋之心,怎么要分甚么行李?”唐僧道:“你既不嫉妒贪恋,如何

不去?”行者道:“实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

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

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自从涅?

罪度,削发秉正沙门,跟你做了徒弟,把这个‘金箍儿’勒在我头上,若回去,却

也难见故乡人。师父果若不要我,把那个松箍儿咒念一念,退下这个箍子,交付与

你,套在别人头上,我就快活相应了。也是跟你一场。莫不成这些人意儿也没有了?”

唐僧大惊道:“悟空,我当时只是菩萨暗受一卷紧箍儿咒,却没有甚么松箍儿咒。”

行者道:“若无松箍儿咒,你还带我去走走罢。”长老又没奈何道:“你且起来,我

再饶你这一次,却不可再行凶了。”行者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又伏侍师父

上马,剖路前进。

却说那妖精,原来行者第二棍也不曾打杀他。那怪物在半空中,夸奖不尽道:

“好个猴王,着然有眼!我那般变了去,他也还认得我。这些和尚,他去得快,若

过此山,西下四十里,就不伏我所管了。若是被别处妖魔捞了去,好道就笑破他人

口,使碎自家心。我还下去戏他一戏。”好妖怪,按耸阴风,在山坡下摇身一变,

变做一个老公公,真个是:

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

耳中鸣玉磬,眼里幌金星。

手拄龙头拐,身穿鹤氅轻。

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

唐僧在马上见了,心中欢喜道:“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

逼法的还念经哩。”八戒道:“师父,你且莫要夸奖。那个是祸的根哩。”唐僧道:“怎

么是祸根?”八戒道:“行者打杀他的女儿,又打杀他的婆子,这个正是他的老儿

寻将来了。我们若撞在他的怀里呵,师父,你便偿命,该个死罪;把老猪为从,问

个充军;沙僧喝令,问个摆站;那行者使个遁法走了,却不苦了我们三个顶缸?”

行者听见道:“这个呆根,这等胡说,可不唬了师父?等老孙再去看看。”

他把棍藏在身边,走上前,迎着怪物,叫声“老官儿,往那里去?怎么又走路

又念经?”那妖精错认了定盘星,把孙大圣也当做个等闲的,遂答道:“长老啊,

我老汉祖居此地,一生好善斋僧,看经念佛。命里无儿,止生得一个小女,招了个

女婿。今早送饭下田,想是遭逢虎口。老妻先来找寻,也不见回去。全然不知下落,

老汉特来寻看。果然是伤残他命,也没奈何,将他骸骨收拾回去,安葬茔中。”行

者笑道:“我是个做?虎的祖宗,你怎么袖子里笼了个鬼儿来哄我?你瞒了诸人,瞒

不过我。我认得你是个妖精!”那妖精唬得顿口无言。行者掣出棒来,自忖思道:“若

要不打他,显得他倒弄个风儿;若要打他,又怕师父念那话儿咒语。”又思量道:“不

打杀他,他一时间抄空儿把师父捞了去,却不又费心劳力去救他?还打的是!就一棍

子打杀他,师父念起那咒,常言道:‘虎毒不吃儿。’凭着我巧言花语,嘴伶舌便,

哄他一哄,好道也罢了。”

好大圣,念动咒语,叫当坊土地、本处山神道:“这妖精三番来戏弄我师父,

这一番却要打杀他。你与我在半空中作证,不许走了。”众神听令,谁敢不从,都

在云端里照应。那大圣棍起处,打倒妖魔,才断绝了灵光。

那唐僧在马上,又唬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八戒在旁边又笑道:“好行者!风

发了!只行了半日路,倒打死三个人!”唐僧正要念咒,行者急到马前,叫道:“师

父,莫念,莫念!你且来看看他的模样。”却是一堆粉骷髅在那里。唐僧大惊道:“悟

空,这个人才死了,怎么就化作一堆骷髅?”行者道:“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

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他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

唐僧闻说,倒也信了;怎禁那八戒旁边唆嘴道:“师父,他的手重棍凶,把人打死,

只怕你念那话儿,故意变化这个模样,掩你的眼泪哩!”唐僧果然耳软,又信了他,

随复念起。行者禁不得疼痛,跪于路旁,只叫“莫念!莫念!有话快说了罢!”唐僧

道:“猴头,还有甚说话!山家人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

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还是无

人检举,没有对头;倘到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你拿了那哭丧棒,一时不知好

歹,乱打起人来,撞出大祸,教我怎的脱身?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错怪了我

也。这厮分明是个妖魔,他实有心害你。我倒打死他,替你除了害,你却不认得,

反信了那呆子谗言冷语,屡次逐我。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不去,真是个下流

无耻之徒。我去,我去,去便去了,只是你手下无人。”唐僧发怒道:“这泼猴越发

无礼!看起来,只你是人,那悟能、悟净,就不是人?”

那大圣一闻得说他两个是人,止不住伤情凄惨,对唐僧道声“苦啊!你那时节,

出了长安,有刘伯钦送你上路;到两界山,救我出来,投拜你为师,我曾穿古洞,

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吃尽千辛万苦;今日昧着惺惺使糊涂,只教

我回去:这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罢,罢!但只是多了那紧箍儿咒”。

唐僧道:“我再不念了。”行者道:“这个难说: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八戒、

沙僧救不得你,那时节,想起我来,忍不住又念诵起来,就是十万里路,我的头也

是疼的;假如再来见你,不如不作此意。”

唐僧见他言言语语,越添恼怒,滚鞍下马来,叫沙僧包袱内取出纸笔,即于涧

下取水,石上磨墨,写了一纸贬书,递于行者道:“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

弟了!如再与你相见,我就堕了阿鼻地狱!”行者连忙接了贬书道:“师父,不消发

誓,老孙去罢。”他将书折了,留在袖中,却又软款唐僧道:“师父,我也是跟你一

场,又蒙菩萨指教;今日半涂而废,不曾成得功果,你请坐,受我一拜,我也去得

放心。”唐僧转回身不睬,口里唧唧哝哝的道:“我是个好和尚,不受你歹人的礼!”

大圣见他不睬,又使个身外法,把脑后毫毛拔了三根,吹口仙气,叫“变”!即变

了三个行者,连本身四个,四面围住师父下拜。那长老左右躲不脱,好道也受了一

拜。

大圣跳起来,把身一抖,收上毫毛,却又吩咐沙僧道:“贤弟,你是个好人,

却只要留心防着八戒?言?语,途中更要仔细。倘一时有妖精拿住师父,你就说老

孙是他大徒弟:西方毛怪,闻我的手段,不敢伤我师父。”唐僧道:“我是个好和尚,

不题你这歹人的名字。你回去罢。”那大圣见长老三番两覆,不肯转意回心,没奈

何才去。你看他:

噙泪叩头辞长老,含悲留意嘱沙僧。

一头拭迸坡前草,两脚蹬翻地上藤。

上天下地如轮转,跨海飞山第一能。

顷刻之间不见影,霎时疾返旧途程。

你看他忍气别了师父,纵筋斗云,径回花果山水帘洞去了。独自个凄凄惨惨,忽闻

得水声聒耳。大圣在那半空里看时,原来是东洋大海潮发的声响。一见了,又想起

唐僧,止不住腮边泪坠,停云住步,良久方去。

白骨精给唐僧送饭—假心假意的内容是什么

白骨精首先弄了几个馒头,给唐僧一行人,可是被悟空识破,但唐僧悔心不改,结果中了白骨精的奸计,从而人们都认为白骨精都是假心假意,口蜜腹剑的。

小学语文

二打:行者认得他是妖精,更不理论,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依然抖擞,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

三打;『行者掣出棒来,自忖思道:“若要不打他,显得他倒弄个风儿;若要打他,又怕师父念那话儿咒语。”又思量道:“不打杀他,他一时间抄空儿把师父捞了去,却不又费心劳力去救他?还打的是!就一棍子打杀他,师父念起那咒,常言道:‘虎毒不吃儿。’凭着我巧言花语,嘴伶舌便,哄他一哄,好道也罢了。”

好大圣,念动咒语,叫当坊土地、本处山神道:“这妖精三番来戏弄我师父,这一番却要打杀他。你与我在半空中作证,不许走了。”众神听令,谁敢不从,都在云端里照应。』那大圣棍起处,打倒妖魔,才断绝了灵光。

括号中的也可与不要,不是很对吗

西游记的人物简介

白骨精,西游记中人物形像,又叫白骨夫人,是唐僧西天取经途中遇见的少有的女妖精,使用双剑,武艺出色,想吃唐僧肉,先变成十六七岁的漂亮少女,再变成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后变成年迈力衰的老翁,使出离间计,使唐僧逼走孙悟空,把唐僧捉住。在唐僧险遭杀身之祸时,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多番变化,几经争斗,终于打得白骨精露出原形,救出了唐僧。

“白骨精”最早出现于古典名著《西游记》中,是一个多年成精的妖魔,擅长变化,狡猾又通晓人类的弱点。传说她是女性,变化的女子形象眉眼生动而妩媚多娇,是个非常著名的妖怪,在中国甚至亚洲的其它国家可以称为家喻户晓。

谁有《乌有先生历险记》的翻译?

中山有一位布衣称乌有先生,海阳有一位高士称亡是公,两人是知交好友。一日,亡是公到乌有先生家拜访,乌有先生拿出山中佳酿款待亡是公,结果亡是公喝醉了,并且气息奄奄。乌有先生以为亡是公要死了,就和老妻商量,认为好朋友危在旦夕,不能不救,决定让老妻照顾亡是公,自己连夜到百里外的深山里去求名医子虚先生。 骑着驴走到半夜,天要下雨了,乌有先生想投村避雨,但是都没开门,于是躲入村边的破庙。在庙里发现了一具悬梁自尽的女尸,乌有先生吓得直打哆嗦,于是转到庙的屋檐下,又看到了一个抱着死婴的女鬼,乌有先生大惊,质问是人还是鬼?那女鬼向他扑了过来,乌有先生汗毛直立,一拳打翻女鬼,夺门而去。 第二天中午,乌有先生把驴子寄放在山边小店,终于进山了。在山里,乌有先生又遇上了山贼,被捉住。山大王要他下跪,质问乌有先生为何闯入他的地盘。乌有先生说自己为救好友,连夜赶路,求山大王放他一马。山大王说,你是忠义之人,杀你不祥,并且向乌有先生道歉,告诉他子虚先生大概在哪里。 乌有先生继续进山,又遇上了一只老虎,心想完了,命没了。结果一个老者一箭射死了老虎,这个老者正是子虚先生。子虚先生答应了乌有先生的要求,和他一同去乌有先生的家。 回家路上经过那个村子,乌有先生说起半夜遇鬼的事情,子虚先生说,哪里有鬼,不过是你心生幻像。于是乌有先生去问路边的村民,村民说,那个悬梁自尽的是我们村王家的小妾,因为不为大妇所容,所以自尽。而你遇到的女鬼不过是我们村李家的媳妇,家里穷,丈夫才死,儿子又死了,她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变得有时疯癫,有时正常,昨天半夜疯病又发了,从坟里把儿子的尸体挖了出来,回到村里说在破庙中被鬼给打了,先生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原来是被你打的? 回到家,子虚先生看了看亡是公,说,不过是喝醉了,山里的酒很醉人,山中人喝惯了无所谓但是没喝过的会醉得很厉害。子虚先生用针灸扎了扎亡是公的穴位,亡是公醒了过来。乌有先生拿出金帛给子虚先生作报酬,子虚先生不收,留下几副药就走了。亡是公又留住了个把月才离去,但是酒再不敢喝多了。

文言文“乌有先生历险记”译文

《乌有先生历险记》译文

乌有先生是中山一个普通百姓。他年龄将近七十岁,以种植桑麻五谷来维持生活,不愿和庸俗的人为伍,别人对他的毁谤与赞美全都不放在心上,人们都把他看作通达事理的人。海阳亡是公,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年纪已经七十三岁了,致力于读书做学问。朝廷多次拿官职授予他,他都不上任,他说:“我只是边远小邑镇一个乡村平民,不能够胜任一个跑腿的小吏,(还能做什么官呢?)无是公向来与先生友善,却互相分别整整一年没有见到他了,因而亲自赶到中山来拜访他。

两个老头相见后非常高兴。乌有先生说:“你打老远的地方来(看我),我没有什么可用来表达敬意的,可是寒舍略微储备了些薄酒,每当初一十五(我)总是独自一人喝,现在老朋友光临,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一起喝呢?”于是一起畅快地喝起来,夜色将尽还没有尽兴。第二天,乌有先生再次邀请无是公喝酒,端着酒杯,评说从古至今天下太平与混乱的事情,心里痛快极了,不知不觉已经酩酊大醉了。傍晚,乌先生酒意已消,可是亡是公还倒卧在地,气息微弱,叫他他都不醒,(乌有先生)非常惊慌,请来邻近的医生为他把脉诊断。医生说:“危险啦!如果没有司命之神,谁能救活他?我已无处施展自己的医术了。”乌有先生没有什么办法不用,最终还是没有任何效果,(先生因此)越发害怕

先生与老伴商议道:“老朋友前来拜访我而死在这里,恐怕不行吧?(我)常常听说百里外的山中有(一位)子虚长者,辈辈代代从事医生这一职业,人们都拿“现在的太仓公和扁鹊”称赞他。如果真能请他来治,那就一定能起死回生了。只是道路艰险,家中又没有可以派遣的人,拿这件事怎么办呢?”妻子说:“虽然这样,我们终究一定有法救活他。我认为,坐视老朋友死(而不想办法),这是违背道义的行为,我个人认为您不应该采取这种做法。既损害道义又对不起朋友,这是君子感到耻辱的事。哪里比得上拼死去救他好呢?”乌有先生觉得妻子的话很正确,(他对妻子)说:“您的话很符合我的想法,如果能救活他,我为什么吝惜自己这把老骨头?即使有什么灾祸,那本来就是我义不容辞的。”于是吩咐老伴看护亡是公,自己亲自策驴连夜飞快地赶往山中。

当时正值六月末,伸手不见指头,每前行一步两步都很困难。到了半夜,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程。没过多久,乌云蔽空,雷电交加。先生想到村庄投宿避雨,敲门时别人都不让他进去。(正在他)犹豫徘徊时,突然下起雨来了。先生即刻想到先前曾经来过这里,村外有一座寺庙,于是借着闪电光找到了那座寺庙。先生进了门,登上台阶,看见殿门虚掩着,有一小小的缝隙,正准备进去。突然迅雷大作,电光闪闪,清清楚楚地照着殿堂,(先生这)才看见一个上吊的妇女悬挂在房梁和柱头上,披头散发,屈着颈子,情形很惨。先生猛然一惊,转身跑到屋檐下,心还在怦怦直跳。不一会儿,看见庙门大开,一个女鬼纵身跳了进来,令人惊骇的雷声好像要打破墙壁,闪电接连不断地闪着。先生暗自忖思道:莫非是那个吊死的妇人(的魂)变成的鬼吧?在闪电光下仔细看她,只(见)那女鬼满面血污,抱着一个死去的婴儿,一边回头看,一边号哭着,像有奇冤无处申诉似的。乌有先生凭靠着驴子趴下,屏住呼吸,不敢稍微动一下。不一会儿,驴子惊叫起来,女鬼察觉了,怒视着先生,好多次欲进又退。先生胆子一向很大,心想:人们都说一旦遇到鬼就必死无疑,死也就不过变成鬼罢了,哪用害怕(她)呢?于是手握鞭子,高声问道:“你是鬼呢,还是人呢?”女鬼绝望而凄惨地长声吼叫,阴森恐怖地想要击打先生。先生吓得头发向上直竖,急忙用鞭子去击打她,(正好)击中了鬼的头部,(女鬼)立即倒在地上。(先生)于是牵着驴子奔出庙,飞身骑上驴子逃走了。

直到天亮后,天气才开始放晴。(先生)疲倦极了,但考虑到亡是公生死不明,想尽早地赶到山中,不敢停下来休息一下。过了午时,才开始进山,山口有一家茅店,(先生上前)打听子虚长者的住处,知道长者住在山的北面,可是,群山连绵,纵横在前,几乎没有空缺的地方,于是把驴子寄放在店主家里,徒步而往前走。沿着山路走了十里左右,忽然听到丛林中传来一声呼哨,很快就看见一伙强盗摆开阵势阻挡在他前面,领头的人又高又大,面色黝黑胡须浓密。跟随在后面的大约有几十个骑兵,一百多个步行的士兵紧随他们身后。(他们)全都穿着铠甲,手拿武器。其中一人大声吼道:“我们大王在此,为什么不下跪!”乌有先生想快步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最终束手就擒。领头的人跳下马来,坐在大石上面,直伸两脚,手握剑柄,直瞪着他,声音像小老虎一样吼道:“你给我过来!我是这山寨的主人,从我占山称雄以来已经十多年了,连官军都不敢侵犯我的地盘,你是哪来的狂妄之徒,竟然胆敢擅自闯进我的山寨,难道想让我的刀染上鲜血吗!”先生像蛇一样在地上爬着前进,然后长跪着哭诉道:请允许我说明事情的原委,希望大王垂听。小人是中山一个普通百姓,友人生病,危在旦夕,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所以才进山去请子虚长者,以便延续朋友的生命,慌忙中走错了路,因此误入贵寨,罪该万死。我自己死去原本不值得吝惜,只不过以不能请医生去救活我的朋友为遗憾罢了,希望大王可怜我。”话刚说完,泪如雨下。领头人说道:“照这么说来,您倒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然后)回头对他的部下说:“杀死一个侠义之士,没有什么比这更不吉祥了。放了他,以便让他实现自己的心愿,并且,这样也可勉励所有爱好正义的人!”接着又对乌有先生说:“我们这些人虽然啸聚山林,但决不是普通强盗一类的,您不要怕。子虚长者,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住在山北,您必须登上山顶然后从北坡往下走,才能够到他家。赶快去找他以便救你的朋友;可是子虚长者常常到千山万壑间去采药,连我们这些人都很少遇见他,可能您也不能见到他哦。”乌有先生拜了两拜表示谢意,然后便离开了。

(乌有先生继续)往前走,山越来越深,最后迷了路。先生顺着高峻无路处往上爬,拔开荆棘,攀着藤葛,踩着流石,趟过溪涧;翻过峭壁,越登越高,越走越远,人已精疲力竭却仍然没能登上山顶。忽然看见了老虎的脚印,像升子那么大;不一会儿,只听见一声巨大的虎啸声,四面山谷回声震荡,树林山泉都战栗起来。声音刚刚停止,一只饿虎出现在树林草丛间,贪婪凶狠地瞪着他。先生暗想这次必死无疑了,(于是)长叹道:“没想到今天竟然死在这野兽的嘴里!”

先生正闭着眼睛等死,(却)听到老虎惨叫,他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便睁开眼睛看,原来,一只箭已经射穿了老虎的喉咙了。不一会儿,看见一个老人手拿箭弓站在崖上,上穿短衣,下著草鞋,没戴帽子,没穿袜子,胡须眉毛全都白了,脸色像朱砂一样红润,很像一个仙人。先生急忙跑上前去,拜见老人,不敢怠慢。老者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来自何处?将去哪里?”先生把事情的原委和自己是从哪里来等情况一一告诉了长者。老人笑着说:“我就是子虚长者。寒舍就在附近,你一定要到寒舍坐坐。”于是便带领先生到他家中去,杀鸡煮饭来给他吃。先生请求道:“事情太紧迫了!求长者赶快前去,希望有那么一点点(救我朋友)的可能。如果不快去,时间就来不及了。”长者问道:“病人与你相比,哪个更大?”先生答道:“(他)比我大四岁。”长者又问了病情,然后说:“不用担忧!明天一早我一定与您一同前往。”先生说道路艰险,怕因留宿延误了时机。长者说:“后山有一条平坦的路,到达中山,只不过半天时间而已。”第二天凌晨,长者便带着装药的口袋骑着健壮的驴子,与先生一起出发。不久,他们便来到了山口,先生取出自己寄放的驴子,与长者一齐沿着大路策驴飞奔,途中经过先前进过的寺庙,先生于是说到自己遇鬼的事情,指着寺庙给长者看,向他说:“此座寺庙,就是我遇见鬼的地方。我当时还(认为)一定会死在这里哩。”长者笑着说:“咦!先生不也是太糊涂了吗!鬼神只不过是心中(妄想变现出来)的虚幻的影子罢了,怎么可能加祸于人呢!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为什么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恰好遇到寺庙旁边有五六个农夫,他们停下耕种,坐在田埂上休息。长者陪同先生走上前去向他们打听这件事,并讲述了前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农夫掩着嘴,呵呵地笑,说:“你搞错了!那个吊死的妇人,是我们村上王某人的小妾,不能被凶恶的婆婆和丈夫的正妻所容,因而在庙里上吊自杀了。您看见的那个“女鬼”,是我村李某的妻子。家一向贫困,今年又歉收,赋税又重,没吃没穿的,丈夫刚刚死了,她儿子昨天又短命死了。她呼天抢地,悲痛欲绝,由于悲伤过度,着了邪魔,半夜三更狂病发作,挖开她儿子的坟把儿子的尸体抱回家。她自己说自己的头被庙里的鬼打伤了。您如果不来问这件事,怎么会知道事情原来是先生干的。”说完,大家都大笑不止。

等到(乌有先生)返回中山,亡是公还没有醒转来。子虚长者为他诊断后说:“这不是病,只是被酒醉倒了。(这种)酒产于中山,喝醉一回千日不醒。你经常喝这种酒,所以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这个老头是外地人,怎么能够受得了这种酒呢?”于是,取出针来,这几个地方刺血治疗,又点燃艾草炙烤穴位。片刻之间,亡是公苏醒过来,他感谢道:“承蒙长者救活我,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大恩大德,我怎么能够报答得了?”长者说:“您老本来没病,老朽有什么功德可言?”乌有先生拿钱奉送长者,(长者)一再推辞,不肯接受,他曰:“我家辈辈代代以医病为职业,只不过想济世救人而已,还要金钱做什么呢?我难道是一个贪爱钱财的商人吗?”最后送了几付药给他们,没要药钱就离开了。亡是公又留宿了二十来天,然后才与乌有先生辞别而去,只是从此后再也不敢不加节制地喝酒了。

西游记的三打白骨精全文

故事原文:

却说唐三藏师徒,次日天明,收拾前进。那镇元子与行者结为兄弟,两人情投意合,决不肯放;又安排管待,一连住了五六日。那长老自服了草还丹,真似脱胎换骨,神爽体健。他取经心重,那里肯淹留,无已,遂行。

师徒别了上路,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恐马不能前,大家须仔细仔细。”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好猴王,他在那马前,横担着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看不尽:

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无数獐钻簇簇,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道旁荆棘牵漫,岭山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巍列日光寒。那长老马上心惊,孙大圣布施手段,舞着铁棒,哮吼一声,唬得那狼虫颠窜,虎豹奔逃。

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之处,三藏道:“悟空,我这一日,肚中饥了,你去那里化些斋吃。”行者陪笑道:“师父好不聪明。这等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有钱也没买处,教往那里寻斋?”三藏心中不快,口里骂道:“你这猴子,想你在两界山,被如来压在石匣之内,口能言,足不能行;也亏我救你性命,摩顶受戒,做了我的徒弟。怎么不肯努力,常怀懒惰之心!”行者道:“弟子亦颇殷勤,何尝懒惰?”三藏道:“你既殷勤,何不化斋我吃?我肚饥怎行?况此地山岚瘴气,怎么得上雷音?”行者道:“师父休怪,少要言语。我知你尊性高傲,十分违慢了你,便要念那话儿咒。你下马稳坐,等我寻那里有人家处化斋去。”

行者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行者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那长老问甚东西。行者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了。快去!”行者取了钵盂,纵起祥光,你看他?斗幌幌,冷气飕飕,须臾间,奔南山摘桃不题。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左右手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八戒、沙僧。八戒、沙僧,虽没甚么大本事,然八戒是天蓬元帅,沙僧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不曾泄,故不敢拢身。妖精说:“等我且戏他戏,看怎么说。”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瓷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僧:

圣僧歇马在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

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蛾眉柳带烟。

仔细定睛观看处,看看行至到身边。

三藏见了,叫:“八戒,沙僧,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走出一个人来了?”八戒道:“师父,你与沙僧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那呆子放下钉钯,整整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一直的觌面相迎。真个是远看未实,近看分明。那女子生得:

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那八戒见他生得俊俏,呆子就动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乱语。叫道:“女菩萨,往那里去?手里提着是甚么东西?”——分明是个妖怪,他却不能认得。——那女子连声答应道:“长老,我这青瓶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

八戒闻言,满心欢喜。急抽身,就跑了个猪颠风,报与三藏道:“师父!‘吉人自有天报!’师父饿了,教师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那里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多了,也有些嘈人,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唐僧不信道:“你这个夯货胡缠!我们走了这向,好人也不曾遇着一个,斋僧的从何而来!”八戒道:“师父,这不到了?”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分明是个妖精,那长老也不认得。那妖精见唐僧问他来历,他立地就起个虚情,花言巧语,来赚哄道:“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神作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三藏闻言道:“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那女子笑吟吟,忙陪俏语道:“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三藏道:“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如我和尚吃了你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

那女子见唐僧不肯吃,却又满面春生道:“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他与我夫妻情上,比寻常更是不同。”三藏也只是不吃。旁边子恼坏了八戒。那呆子努着嘴,口里埋怨道:“天下和尚也无数,不曾像我这个老和尚罢软!现成的饭,三分儿,倒不吃,只等那猴子来,做四分才吃!”他不容分说,一嘴把个罐子拱倒,就要动口。

只见那行者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唬得个长老用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行者道:“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作个好人,他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三藏道:“你这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日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行者笑道:“师父,你那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那唐僧那里肯信,只说是个好人。行者道:“师父,我知道你了。你见他那等容貌,必然动了凡心。若果有此意,叫八戒伐几棵树来,沙僧寻些草来,我做木匠,就在这里搭个窝铺,你与他圆房成事,我们大家散了,却不是件事业?何必又跋涉,取甚经去!” 那长老原是个软善的人,哪里吃得他这句言语,羞得个光头彻耳通红。

三藏正在此羞惭,行者又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一下。那怪物有些手段,使个“解尸法”,见行者棍子来时,他却抖擞精神,预先走了,把一个假尸首打死在地下。唬得个长老战战兢兢,口中作念道:“这猴着然无礼!屡劝不从,无故伤人性命。”行者道:“师父莫怪,你且来看看这?子里是甚东西。”沙僧搀着长老,近前看时,那里是甚香米饭,却是一?子拖尾巴的长蛆;也不是面筋,却是几个青蛙、癞虾蟆,满地乱跳。长老才有三分儿信了。怎禁猪八戒气不忿,在旁漏八分儿唆嘴道:“师父,说起这个女子,他是此间农妇,因为送饭下田,路遇我等,却怎么栽他是个妖怪?哥哥的棍重,走将来试手打他一下,不期就打杀了;怕你念甚么紧箍儿咒,故意的使个障眼法儿,变做这等样东西,演幌你眼,使不念咒哩。”

三藏自此一言,就是晦气到了:果然信那呆子撺唆,手中捻诀,口里念咒。行者就叫:“头疼,头疼!莫念,莫念!有话便说。”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步步行凶?打死这个无故平人,取将经来何用?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你教我回那里去?”唐僧道:“我不要你做徒弟。”行者道:“你不要我做徒弟,只怕你西天路去不成。”唐僧道:“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终不然你救得我的大限?你快回去!”行者道:“师父,我回去便也罢了,只是不曾报得你的恩哩。”唐僧道:“我与你有甚恩?”那大圣闻言,连忙跪下叩头道:“老孙因大闹天宫,致下了伤身之难,被我佛压在两界山;幸观音菩萨与我受了戒行,幸师父救脱吾身;若不与你同上西天,显得我‘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作骂名’。”原来这唐僧是个慈悯的圣僧。他见行者哀告,却也回心转意道:“既如此说,且饶你这一次。再休无礼。如若仍前作恶,这咒语颠倒就念二十遍!”行者道:“三十遍也由你,只是我不打人了。”却才伏侍唐僧上马,又将摘来桃子奉上。唐僧在马上也吃了几个,权且充饥。

却说那妖精,脱命升空。原来行者那一棒不曾打杀妖精,妖精出神去了。他在那云端里,咬牙切齿,暗恨行者道“几年只闻得讲他手段,今日果然话不虚传。那唐僧已此不认得我,将要吃饭。若低头闻一闻儿,我就一把捞住,却不是我的人了。不期被他走来,弄破我这勾当,又几乎被他打了一棒。若饶了这个和尚,诚然是劳而无功也。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精,按落阴云,在那前山坡下,摇身一变,变作个老妇人,年满八旬,手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一声的哭着走来。八戒见了,大惊道:“师父!不好了!那妈妈儿来寻人了!”唐僧道:“寻甚人?”八戒道:“师兄打杀的,定是他女儿。这个定是他娘寻将来了。”行者道:“兄弟莫要胡说!那女子十八岁,这老妇有八十岁,怎么六十多岁还生产?断乎是个假的,等老孙去看来。”孙行者,拽开步,走近前观看,那怪物:

假变一婆婆,两鬓如冰雪。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弱体瘦伶仃,脸如枯菜叶。颧骨望上翘,嘴唇往下别。老年不比少年时,满脸都是荷叶折。

行者认得他是妖精,更不理论,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依然抖擞,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

唐僧一见,惊下马来,睡在路旁,更无二话,只是把紧箍儿咒颠倒足足念了二十遍。可怜把个行者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十分疼痛难忍,滚将来哀告道:“师父,莫念了!有甚话说了罢!”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此是何说?”行者道:“他是妖精。” 唐僧道:“这个猴子胡说!就有这许多妖怪!你是个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你去罢!”行者道:“师父又教我去?回去便也回去了,只是一件不相应。”唐僧道:“你有甚么不相应处?”八戒道:“师父,他要和你分行李哩。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不成空着手回去?你把那包袱里的甚么旧褊衫,破帽子,分两件与他罢。”

行者闻言,气得暴跳道:“我把你这个尖嘴的夯货!老孙一向秉教沙门,更无一毫嫉妒之意,贪恋之心,怎么要分甚么行李?”唐僧道:“你既不嫉妒贪恋,如何不去?”行者道:“实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自从涅?罪度,削发秉正沙门,跟你做了徒弟,把这个‘金箍儿’勒在我头上,若回去,却也难见故乡人。师父果若不要我,把那个松箍儿咒念一念,退下这个箍子,交付与你,套在别人头上,我就快活相应了。也是跟你一场。莫不成这些人意儿也没有了?”唐僧大惊道:“悟空,我当时只是菩萨暗受一卷紧箍儿咒,却没有甚么松箍儿咒。”行者道:“若无松箍儿咒,你还带我去走走罢。”长老又没奈何道:“你且起来,我再饶你这一次,却不可再行凶了。”行者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又伏侍师父上马,剖路前进。

却说那妖精,原来行者第二棍也不曾打杀他。那怪物在半空中,夸奖不尽道:“好个猴王,着然有眼!我那般变了去,他也还认得我。这些和尚,他去得快,若过此山,西下四十里,就不伏我所管了。若是被别处妖魔捞了去,好道就笑破他人口,使碎自家心。我还下去戏他一戏。”好妖怪,按耸阴风,在山坡下摇身一变,变做一个老公公,还真是:

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

耳中鸣玉磬,眼里幌金星。

手拄龙头拐,身穿鹤氅轻。

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

唐僧在马上见了,心中欢喜道:“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逼法的还念经哩。”八戒道:“师父,你且莫要夸奖。那个是祸的根哩。”唐僧道:“怎么是祸根?”八戒道:“行者打杀他的女儿,又打杀他的婆子,这个正是他的老儿寻将来了。我们若撞在他的怀里呵,师父,你便偿命,该个死罪;把老猪为从,问个充军;沙僧喝令,问个摆站;那行者使个遁法走了,却不苦了我们三个顶缸?”行者听见道:“这个呆根,这等胡说,可不唬了师父?等老孙再去看看。”他把棍藏在身边,走上前,迎着怪物,叫声 “老官儿,往那里去?怎么又走路又念经?”那妖精错认了定盘星,把孙大圣也当做个等闲的,遂答道:“长老啊,我老汉祖居此地,一生好善斋僧,看经念佛。命里无儿,止生得一个小女,招了个女婿。今早送饭下田,想是遭逢虎口。老妻先来找寻,也不见回去。全然不知下落,老汉特来寻看。果然是伤残他命,也没奈何,将他骸骨收拾回去,安葬茔中。”行者笑道:“我是个做?虎的祖宗,你怎么袖子里笼了个鬼儿来哄我?你瞒了诸人,瞒不过我。我认得你是个妖精!”那妖精唬得顿口无言。行者掣出棒来,自忖思道:“若要不打他,显得他倒弄个风儿;若要打他,又怕师父念那话儿咒语。”又思量道:“不打杀他,他一时间抄空儿把师父捞了去,却不又费心劳力去救他?还打的是!就一棍子打杀他,师父念起那咒,常言道:‘虎毒不吃儿。’凭着我巧言花语,嘴伶舌便,哄他一哄,好道也罢了。”

好大圣,念动咒语,叫当坊土地、本处山神道:“这妖精三番来戏弄我师父,这一番却要打杀他。你与我在半空中作证,不许走了。”众神听令,谁敢不从,都在云端里照应。那大圣棍起处,打倒妖魔,才断绝了灵光。

那唐僧在马上,又唬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八戒在旁边又笑道:“孙行者! 疯发了!只行了半日路,倒打死三个人!”唐僧正要念咒,行者急到马前,叫道:“师父,莫念,莫念!你且来看看他的模样。”却是一堆粉骷髅在那里。唐僧大惊道:“悟空,这个人才死了,怎么就化作一堆骷髅?”行者道:“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他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 ‘白骨夫人’。”唐僧闻听,倒也信了;怎禁那八戒旁边唆嘴道:“师父,他的手重棍凶,把人打死,只怕你念那话儿,故意变化这个模样,掩你的眼目哩!”唐僧果然耳软,又信了他,随复念起。行者禁不得疼痛,跪于路旁,只叫“莫念!莫念!有话快说了罢!”唐僧道:“猴头,还有甚说话!山家人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还是无人检举,没有对头;倘到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你拿了那哭丧棒,一时不知好歹,乱打起人来,撞出大祸,教我怎的脱身?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错怪了我也。这厮分明是个妖魔,他实有心害你。我倒打死他,替你除了害,你却不认得,反信了那呆子谗言冷语,屡次逐我。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不去,真是个下流无耻之徒。我去,我去,去便去了,只是你手下无人。”唐僧发怒道:“这泼猴越发无礼!看起来,只你是人,那悟能、悟净,就不是人?”

那大圣一闻得说他两个是人,止不住伤情凄惨,对唐僧道声“苦啊!你那时节,出了长安,有刘伯钦送你上路;到两界山,救我出来,投拜你为师,我曾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吃尽千辛万苦;今日昧着惺惺使糊涂,只教我回去:这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罢,罢!但只是多了那紧箍儿咒”。唐僧道:“我再不念了。”行者道:“这个难说: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八戒、沙僧救不得你,那时节,想起我来,忍不住又念诵起来,就是十万里路,我的头也是疼的;假如再来见你,不如不作此意。”

唐僧见他言言语语,越添恼怒,滚鞍下马来,叫沙僧包袱内取出纸笔,即于涧下取水,石上磨墨,写了一纸贬书,递于行者道:“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如再与你相见,我就堕了阿鼻地狱!”行者连忙接了贬书道:“师父,不消发誓,老孙去罢。” 他将书折了,留在袖中,却又软款唐僧道:“师父,我也是跟你一场,又蒙菩萨指教;今日半涂而废,不曾成得功果,你请坐,受我一拜,我也去得放心。”唐僧转回身不睬,口里唧唧哝哝的道:“我是个好和尚,不受你歹人的礼!”大圣见他不睬,又使个身外法,把脑后毫毛拔了三根,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了三个行者,连本身四个,四面围住师父下拜。那长老左右躲不脱,好道也受了一拜。

大圣跳起来,把身一抖,收上毫毛,却又吩咐沙僧道:“贤弟,你是个好人,却只要留心防着八戒? 言?语,途中更要仔细。倘一时有妖精拿住师父,你就说老孙是他大徒弟:西方毛怪,闻我的手段,不敢伤我师父。”唐僧道:“我是个好和尚,不题你这歹人的名字。你回去罢。”那大圣见长老三番两覆,不肯转意回心,没奈何才去。你看他:

噙泪叩头辞长老,含悲留意嘱沙僧。

一头拭迸坡前草,两脚蹬翻地上藤。

上天下地如轮转,跨海飞山第一能。

顷刻之间不见影,霎时疾返旧途程。

你看他忍气别了师父,纵筋斗云,径回花果山水帘洞去了。独自个凄凄惨惨,忽闻得水声聒耳。大圣在那半空里看时,原来是东洋大海潮发的声响。一见了,又想起唐僧,止不住腮边泪坠,停云住步,良久方去。

课文内容

一天,唐僧师徒四人来到一座高山前,只见山势险峻,峰岩重叠。走了一天的路,唐僧感觉饥饿,就让孙悟空去找些吃的。悟空跳上云端,四处观看,见南山有熟透的山桃,便要摘些来给师父充饥。

悟空刚走,唐僧就被妖怪白骨精发现了。白骨精不胜欢喜,自言自语道:“造化!造化!都说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今天机会来了!”它正要上前,见唐僧身边有猪八戒和沙僧保护,就摇身变作美貌的村姑,拎了一罐斋饭,径直走到唐僧面前,说是特地来请他们用斋的。唐僧一再推辞,八戒嘴谗,夺过罐子就要动口。

正在这时,悟空从南山摘桃回来,睁开火眼金睛一看,认出村姑是个妖精,举起金箍棒当头就打。唐僧连忙扯住悟空。悟空说:“它是个妖精,是来骗你的。”说着,就朝妖精劈脸一棒。妖精扔下一具假尸首,化作一缕轻烟逃走了。

唐僧责怪悟空无故伤人性命。悟空打开罐子,从里面跳出来几只青蛙、癞蛤蟆,根本没有什么斋饭。唐僧这才有些相信那村姑是妖怪。

师徒们吃了桃子继续赶路。山坡上闪出一个年满八旬的老妇人,手拄着弯头竹杖,一步一声地哭着走来。悟空见又是那妖精变的,也不说话,当头就是一棒。白骨精见棍棒落下,又用法术脱了身,丢了具假尸首在路上。

唐僧一见,惊得从马上摔下来,坐在地上,不由分说,一口气念了二十遍紧箍咒。悟空头痛难忍,连忙哀告。唐僧喝道:“你为何不听劝说,把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它是妖精!”唐僧非常生气:“胡说!哪有那么多妖精!你无心向善,有意作恶,你去吧!”悟空说:“师父若真不要我,就请退下我头上的金箍儿!”唐僧大惊:“我只学过紧箍咒,却没有什么松箍咒儿!”悟空说:“若无松箍咒,你还带我走吧。”唐僧无奈:“我再饶你这一次,但不可再行凶了。” 悟空忙点头答应,扶着唐僧上了马,继续前行。

白骨精不甘心就这样让唐僧走了,又变成一个白发老公公,假装来找他的妻子和女儿。悟空把金箍棒藏在身边,走上前迎着妖精,笑道:“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我认得你这个妖精。”悟空抽出金箍棒,怕师父念咒语,没有立刻动手,暗中叫来众神,吩咐道: “这妖精三番两次来蒙骗我师父,这一次定要打死它。你们在半空中作证。”众神都在云端看着。悟空抡起金箍棒,一棒打死了妖精。妖精化作一堆骷髅,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 (节选自吴承恩《西游记》第二十七回 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