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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与美盲

作者:郑谷来源:《南方周末》2010年7月29日2006年秋至2007年春,我参观了日本早稻田大学。 学校安排我住在早稻田大学丰士园俱乐部 这是一个由两栋楼组成的学生和来访教师的混合宿舍 会馆中间有一个花园,那里有几棵银杏树,有些已经有将近100年的历史了 深秋,叶子变成金黄色,所以看起来很好 到年底,天气变冷了,银杏树开始落叶 有一天,刺骨的西风整夜紧吹着 早上往下看,公园里已经有落叶了 没想到,那天早上我下楼出门,却看到了另一个场景 原来是会馆的扫把大叔把落叶慢慢扫走,移到银杏树脚下,让它们围在树根周围,盖在砖砌的泥坛里的泥上 泥坛中有各种几何图形,所以泥坛中嵌入的落叶自然形成不同的金色几何图形,不仅变成了树的营养,而且赏心悦目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焕然一新,心里不禁感激涕零 清道夫叔叔,在我看来是一个有创造力的人,可能对他来说很普通,但这让我很惊讶 扫地看似简单,人人都能做,人们往往不屑一顾,从而把从事这份工作的人“扫”进“底层” 但正是这位扫地机大叔,用“拥有”的精神扫除了意想不到的美好和丰富的视觉效果 其实如果美不反对工作和生活的话,似乎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但恰恰是一些习惯性思维。先把工作分成三六份,再把人分成三六份 这种思维是把创造美的可能性只寄托在“高人”身上 因此,叔叔的作品可以说是从根本上再次提醒我们美与工作、美与生活的关系 正是以这样一种不经意的方式,他主动将生活中发生的细节“美”化、审美化、艺术化 我觉得sweeper大叔可能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是他在态度上说他不鄙视这份工作,也不贬低自己 他可能也认为这份工作“便宜”,但他试图制造一些“意义” 工作的意义,生活的意义,生活的意义,可能就在这样一个把日常生活变成审美的过程中 意想不到的生活是不可避免的,但生活中的意外,是“美好”的意外,是可以实现的,也是可以与关心它的人分享的。 因为这种日常努力的促进,生活增加了一种意义 如果一个人能主动“变美”,同时“真”和“好”的可能性会增加吗?如果一个社会中的每个人都可以主动“美”,那么“和谐”这个词可能根本不需要经常提到 问题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和社会氛围,才能让各行各业的人都不愿意工作,不势利,不奸诈,不愤懑,努力丰富工作的意义,让自己的心态和环境更美好,传播自己的工作态度和人生意义?以这个扫地机为例。如果“美”的心也可以纳入社会分层的重要指标,那么很多属于“上流社会”的人就没有资格生活在“上流社会” 刚去世的画家吴冠中曾感叹中国人很多都是“美盲”。在回答记者提问时,他说:“在下放的这些年里,我吸取了很多教训。其中一个重要的是,盲目理解美不等于文盲,前者是审美缺陷。以前,我在农民的院子里素描。我给他们看一个不好的作品,他们会说画的像;我会给他们看一幅满意的画,他们会说‘美’ 从这里我知道,虽然他们没有文化,但他们不是盲目的美女 相反,很多受教育程度高的人更博学,更美丽,更盲目 “如果我们的“美丽”扫盲教育能有所作为,是否能改善社会的整体氛围?当然,这种想象是语境化的 所有人都知道并相信,我们不能只扫“美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