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里的小男孩
作者:(美国)菲利普·罗斯资料来源:《启蒙运动》2010年2月
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储蓄所只有一名职员值班。那是一个40岁左右的黑人，头发紧贴头皮，留着小胡子，西装笔挺的棕色，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暗示着他是个细心的人。
店员站在柜台后面。柜台前站着一个黄棕色头发的白人男孩，一件V领毛衣，一条卡其布裤子和一双平底鞋。我觉得我特别关注他是因为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初中生而不是银行客户。
他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存折，脸上满是沮丧的表情。“可是我不明白，”他对银行职员说，“我开了自己的账户，为什么不能取钱呢？”
“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店员对他说:“14岁的孩子，没有父母的信，是不能自己取钱的。”
“但这似乎不公平，”男孩说，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这是我的钱。我把钱放进去了。这是我的存折。”
“我知道这是你的存折。”店员说:“但这是规定。要不要我现在再说一遍？”
他转过身对我笑了笑。“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先生？”
“我想开一个新账户，但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后，我改变了主意。”我说。
“为什么？”他说。
“就因为你说的话。”我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才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已经到了可以在你的银行存钱的年龄，但是还没有到可以提现的年龄。如果你不能证明他的钱或者存折有问题，那么银行的规定真的很可笑。”
“这在你看来可能很荒谬，”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似乎有点生气。“但这是银行政策，我别无选择，只能遵守。”
当我和银行职员争论时，那个男孩满怀希望地走近我，但最终我无能为力。突然，我注意到他手里紧紧握着的存折上只有100美元的余额。存折上还显示有几次小额存取款。
我觉得是我反驳的机会了。
“孩子，你以前自己带过钱吗？”我问那个男孩。
“我已经服了。”他说。
我笑着转向银行职员:“这个怎么解释？为什么现在不让他取钱？”
他看起来很生气。“因为我们以前不知道他的年龄，现在知道了。就这么简单。”
我转身对着男孩耸耸肩，然后说:“你真的被骗了。你应该让你的父母来这里向他们抗议。”
男孩看上去完全失望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把存折放在背包里，离开了银行。
银行职员透过玻璃门看着男孩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转身对我说:“先生，你真的不应该挡路。”
“难道我不该碍事吗？”我喊道，“难道他不需要有人用你那该死的规则来保护他的利益吗？”
“有人在保护他的利益。”他平静地说。
“那这个人是谁？”
“银行。”
我不敢相信这个白痴会这么说。“看，”我冷笑道，“我们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但你可能愿意向我解释银行是如何保护那个孩子的利益的。”
“当然，”他说，“今天早上我们得到消息，街上的一群流氓勒索了这个孩子一个多月。那些混蛋强迫他每周给他们一次钱。显然，这个可怜的孩子太害怕了，不敢告诉任何人。所以他才会这么不爽。因为拿不到钱，他害怕流氓会打他。不过，警方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今天他们可能会实施逮捕。”
“你是说没有规定你太小不能取钱？”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规则。现在，先生，您还需要开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