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种本能

作者：琴台来源：《意林原创版·讲述·》2010年第6期

2010年正月十五，华北平原下大雪，寒风刺骨。出租车司机白宝海拉着一位客人过黄骅大桥。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桥底有什么东西。他突然踩了刹车。车上的客人催促司机继续赶路，白宝海对车充耳不闻。

这时，他和客人们发现，一辆白色的捷达车在桥下湍急的水中若隐若现，一个孩子从后窗的缝隙中伸出双臂徒劳地挣扎着。

白宝海大叫不好，跳下出租车，脱下棉袄。这位在海军工作了几年的中年人，水质很好，但是当他跳入冰冷的河中时，不禁瑟瑟发抖。湍急的水流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身体。白宝海可以不考虑这些，捷达车已经到了河中央，车里的人大概都傻了，不知道怎么开窗自救。当他挣扎着游向汽车时，他喊道车里的司机应该立即打开窗户。

当他游到车边时，车窗已经打开，白宝海发现车里有五个人。一男两女两个孩子，最大的8、9岁，最小的不到一周。又冷又怕，车里的三个大人好像都傻了，两个孩子在哭。

白宝海决定让车里的五个人立刻爬上车顶。三个成年人摇晃着爬上屋顶。白宝海，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也从水里临时爬到车上。这时，七八级寒风裹着冰冷的雪粒射在了白宝海的脸上，他只觉得全身被冻成了一个铁板。此刻，桥上挤满了焦急的人，他们对着河里的六个人大喊大叫。然而，风雪太大了，车上的人根本听不见他们在喊什么。

这时，一个路过的卡车司机把粗绳子从卡车上解开，桥上的人立刻把绳子一分为二，在河边绑了一块门板。这时车内六个人都冻僵了，不到一岁的孩子情况更严重，脸色发青，弱弱的哭着。白宝海急了。他看了看侧翻的车，看了看窄窄的门板，决定让三个大人抱着孩子上岸一周左右。

三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带头脱离了危险。就在这个时候，河里的捷达车突然出现了，白宝海和他九岁的孩子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他试图游到岸边，却发现自己的右腿抽筋了，动弹不得，而且因为怀里抱着孩子，根本无法将手臂向水中挥动。

车就要停了，桥上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一只大白鹤刚好经过，桥上的人立刻把白鹤砍断，喊白宝海去抓钩子。

但是，钩子又重又滑，白宝海冻僵的手指根本无法用力。然后，脚下的捷达车已经彻底被消灭了。白宝海看了看又慢慢来的钩子，突然把一只胳膊举了进去，另一只胳膊抱住了孩子，同时张开牙齿抓住了孩子的衣领。一脚用力，车子沉到河底，吊杆缓缓升起。

白宝海得救了。桥上的人沸腾了。孩子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紧张抢救，生命体征慢慢恢复。急诊室的医生说，如果晚了半个小时，孩子的生命就很难保障了。

车里的五个人都安全逃脱了。这时，人们想起了救人的英雄在哪里。

而白宝海早就默默走开了。

还好有人记下了这个好心人的车牌号。

英雄的故事传遍了黄骅。热心网友诚信搜人肉。很快，害羞的白宝海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媒体蜂拥而至，掌声雷动。人们不停地问白宝海，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人时是怎么想的。这个憨厚的男人，皱了半天眉头，终于说了一句话: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好像是从下水到救人的一种本能，就像饿了吃，渴了喝一样。

那些来找高舞理论的记者们很失望，但我被这种平淡真实的说法深深打动了。很多时候，伟大的人格真的与宏大的理论无关，那只是本能或者人性。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看到人性的纯洁与纯真，灵魂的澄明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