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维修跑道到北边

作者：阿忆来源：《今晚报》2010年5月20日

“风可以进，雨可以进，王不能进”，这是17世纪英国政治学家约翰·洛克留下的一句产权格言。意思是即使私房破到足以挡风遮雨，政府也不能轻举妄动。这是西方世界私房权利的灯塔。所有公共权利不得凌驾于它之上，但必须避免。09年1月，我要去洛杉矶，在东京成田机场换机。我不在乎舷窗外的美。我试图确定2号跑道的南端在哪里，想看一看世界闻名的七个钉子户。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们仍然有自己的土地和房子。

成田机场是日本最重要的国际机场，只有一条半跑道。

20世纪60年代，日本政府计划修复三条跑道——1号跑道4000米，2号跑道2500米，3号跑道3200米——但第一条跑道花了12年才修好！

由于规划土地上的农民拒绝搬迁，政府忍气吞声，先把地方改建成机场，但这里的农民仍然拒绝出让土地。直到1971年，日本政府铤而走险，建立了具有日本特色的资本主义，创造了类似《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的反动东西，并大规模拆除。只要政府莽撞行事，效率肯定会翻倍。这是规矩，所以1号跑道是1978年建的。死了十三个人，其中五个是警察，没有人自焚。

日本作为一个国家，是非常尊重的，也是非常重视人民的抗议和国际舆论的。2号跑道和3号跑道上的农民都不动，跑道也从来没修过。20世纪90年代，日本政府自责，承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使用武力解决暴力抗法问题，同时耐心细致地开展政治思想工作，劝说农民回到谈判桌前，谈判解决2号跑道用地分歧。

日本很焦虑，因为2002年世界杯将在日本和韩国举行。这是世界杯首次在欧美以外举办，也是两国首次联合举办。白人看不到黄种人的笑话，韩国人看不到日本人的笑话。所以日本政府发誓要在2002年前建第二条跑道！在中国，为了北京奥运会推倒一切是有道理的。但在日本，即使是世界杯，世世代代生活在规划好的土地上的人，也没有法律依据去搬迁让路。这里的农民很难离开自己的家园，要么土地属于我，要么我自焚，谈判僵持了三年。日本政府别无选择，只能将跑道向北移动800米，以避开七个钉子户，并修建一条长度为2018米的临时跑道。由于地理障碍，跑道不到计划长度2500米，世界杯结束，但远程大型客机不能在此起降，只能为短程中小型飞机服务。

2005年1月，日本政府觉得这样不行，只好恢复谈判，取得2号跑道南端7个钉子户的谅解，让跑道完成设计长度。但是说了又说，七个农民竞争，拒绝任何妥协。国土交通大臣北川和夫见情况不可逆转，最后宣布钉子户不同意卖地拆迁。二号跑道只能克服困难，继续向北延伸，所以没有再进行谈判。

日本记者对此嗤之以鼻，并做了一个巧妙的新闻标题——“2号跑道从北面向北延伸”——如果不出意外，成田机场2号跑道将于2010年竣工。

至于3号跑道，日本政府早就放弃了，只有两条跑道折腾了44年。

现在日本人终于想通了，与其花那么多钱拆迁，不如填海造地，不一定多花钱，省得农民麻烦。所以关西国际机场就建在新的土地上进行填海。

有人会问，保护极少数人的利益不会损害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个问题没有考虑“谁的权利第一”，只是把受益者人数放在第一位，以大多数人未来权利的名义剥夺公民的真实权利。看似是共同责任的理想，实则是强盗逻辑。就是大家都是强盗，拿着水果抢几个人，扔给他们一点施舍。

在成田机场起降，不用感叹那些美丽的森林和水域，想想司法文明。野蛮，往往畅通无阻。文明，往往伴随着阻滞。高效还是公平，不是一个需要思考才能回答的问题。当我离开成田机场时，已经是晚上了。如果晚了，我就不能起飞了。根据协议，成田机场不提供夜间起降服务，以免影响七钉子户的正常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