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纯银袜子

作者：叶风来源：《莫愁天下男人》2010年第14期

在不久前公布的2009年中国作家富豪榜上，郑以每年2000万元的版税收入高居榜首。他写童话已经31年了，他的作品卖出了1.5亿册，这意味着惊人的财富。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郑一点也不像一个富人:他不抽烟，很少喝酒，不用手机，开着多年前买的车，从不吃西餐，自己掏钱吃饭的标准不超过50元/人，每天晚上9点睡觉……用他儿子的话说，他的开销还不到收入的1%。【/br/】2010年春节前，本刊特约记者采访了郑，听他讲述了自己“富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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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从活着的人开始，郑说他的观点是:最可悲的是好日子；最容易活的就是艰难的时候。【/br/】《童话大王》出版后，他过着艰苦的生活，一半用来写作，另一半用来伤害儿子。当时条件非常艰苦。没有安静的书房和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桌椅。我妻子买了一个大海绵，用剪刀把它绞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用两个脸口袋塞住，水平和垂直地固定在扶手椅上。它像海绵沙发一样舒适。写作时，一家人的脚步刻意轻如猫。老婆买的鱼头最多，说他脑子用多了，必须补充...【/br/】《童话大王》销量暴涨，艰难的日子结束了，美好的日子接管了。郑通过努力工作很快变得富有。他成为中国第一个数字手机用户。他有一个书房，比普通人的住房总面积还大，屋前有花园，屋后有草地。他说，他穷富的时候，虚荣心极度膨胀。一整天，他都在琢磨如何让人隐约感受到他独特的经济实力，表现出一种隐性的优越感。【/br/】郑说，他过上了好日子，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写作，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伤害儿子，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既有品味又有内涵地花钱。【/br/】一年之内，他从里到外换枪:袜子500多元一双，因为袜子的鞋底是纯银的，据说能有效防止细菌滋生，去除异味；内衣是德国的，自称内衣里的宝马；用于创作的钢笔也被万宝龙取代；这张桌子有一套红木的...【/br/】但这些东西都是家里买的，用起来和原来一样难:纯银袜子不吸汗，出汗后变硬，变得和鞋子一样时尚；内裤一见水就缩得跟面具一样小。我问售货员，被告知只能干洗；捧着几万支名笔，墨如泉涌，灵感却缓慢；华丽的红木书桌凉爽时感觉像一个冰雕，MoMo小心翼翼地对待主人...
于是，搬了新家的郑又回到了整天靠在床上，腿上放着一本《新华字典》，手里拿着一支3美元的圆珠笔在纸上写字的状态。他的感觉是:舍得花钱就活不好，生活质量和成本不成正比。
所以在买车的时候，郑买了一辆大家都觉得很失落的车——。他说他最想要的是劳斯莱斯，但是买不起。劳斯莱斯是他的梦想，其他任何车都只是一种交通工具。既然本质上都是交通工具，为什么还要多花几十万甚至几十万去买一辆不能给你梦想的车？如果买不起自己最想要的，就买最便宜的。
这辆8万元的在郑开了6年车，跑了20万公里。他感觉除了噪音大，增速慢，速度极低，和奔驰宝马没有太大区别。最后换车的原因是郑左腿受伤，踩不动离合器，无奈地告别，换了一辆自动变速的奥迪。在换了车之后，他越来越想念李霞了。路边店的日常维护费用不到200元。如果你想换什么零件，可以去汽配城几十块钱拿回来。他总觉得自己没有换车，而是请了一个人回来。车好的时候，他不敢去路边店修。他去过一次4S商店，他不想不带四位数就走。过去，李霞换电池不到100元。当奥迪电池出现问题时，4S商店联合卸载了所有的电池发电机。材料和工时都列了出来，5000块钱涨了——很快就赶上了那个李霞的总维修费用。【/br/】郑终于搞清楚了财富与心情的关系，成正比:花钱越少，烦恼越少；花钱越多，烦恼越多！]郑决定不自寻烦恼。所以，当电脑写作大行其道的时候，他保持着冷静和理智。有作家朋友骄傲地说，已经转电脑写作了。郑对是肃然起敬的。人到中年这么快就能掌握新技术，新人才！【/br/】你可以带着崇拜之心去参观，但不能不哭笑不得:有电脑有键盘，但多了一套昂贵的手写板系统。先启动电脑，在不熟悉的地方打开WPS文档，然后打开手写系统，抓起电子笔，在手写板上写一个字。电脑识别一会儿，然后在显示器上显示这个单词。单词必须横写竖写。就写一个字，等一等，再写一个字，等一等，再写一句，足够喝一杯热茶的时间了。当对方大汗淋漓的时候，他建议郑也这样做。郑问他用这个东西一个小时能写多少字。对方想了想，说他最早能写100多字。郑算了一下，他每天至少要写3000字，而按照每小时100字的最快速度，那要花30个小时。就算他不吃不喝不睡，哪里还会多借6个小时？用笔和一张纸就能轻松完成的工作，在花费大量金钱时会变得更加麻烦。
他换了家花园草坪的旗子，之前花了不少钱。刚搬进来的时候，他总觉得如果住在高端小区，应该是个高档次的人。花园里种着荷兰郁金香，房子后面铺着国际足球场的顶级草皮。不希望这些出身高贵的植物水土不服，郁金香枯萎如枯狗尾草，草使脱发。乍一看像是癞子，让人恶心。【/br/】郑被连根拔起后，在房子前后各种了一袋红花种子，花了5块钱。春天，它是红色的，房子周围是燃烧的云。院子里有一只狗，一些鸡被扔掉了。脑子膨胀的时候，搬个阳台上的椅子，看着鸡飞狗跳下楼，很好玩。
我也不喜欢出去吃那些高档餐厅。档次越高，味道越诡异，食物来源越禁止。郑对几个顶级美食都有自己的肺腑之言:鱼排、鹅增殖、猪拱、猫拉。【/br/】鱼排是指鱼子酱，从鱼的泄殖腔排出；鹅增生指的是鹅肝，说到底就是一只不健康的鹅的脂肪肝；猪拱指的是生长在地面上的松茸。要找到它，只能靠猪来闻。猪闻到了就会低头。收藏者一定要迅速从猪嘴里抢走拱形松茸；猫画是指kopi luwak。果子狸吞下咖啡果后，果肉被消化，咖啡豆被排出体外。咖啡豆在果子狸的肠道里。特殊的细菌提供了独特的发酵环境，因此它们被称为味道最浓郁醇厚的咖啡...
说到根，这些所谓的顶级食物在中国其实就是俗称的剩菜。郑也吃剩菜，并且很爱吃。但是，如果吃的是土生土长的剩菜，价格就不一样了...
回归自然的郑有自己的饮食经验——水里能吃猪，但不能吃鸡腿。他对便宜又好的内脏有很好的胃口。
郑家附近的肉摊老板每周都会给他留一对猪肠和猪肺。拿两样东西回家，用口罩洗干净，把猪肠放进锅里，把猪肺放进紫泥锅里。腌制的猪肠，不管是和馒头一起吃，还是和臊子一起煮，都很好吃。猪肺汤清肺去火。睡前在下面煮饺子或者喝碗润肺，方便又百搭。
除了猪入水，鸡杂、鸭血、鹅肠...都是郑餐桌上的常客。我自己吃饭也吃这些，我的客人也是。他不太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家的伙食标准。他觉得要不是改革开放，这些东西都是过年的菜，等他发家几天就忘了根了。有些人觉得吃剩饭很丢人，就是忘了祖宗，批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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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越来越多，郑却越来越穷。他首先停下手机。第一，他觉得手机像狗脖子上的铃铛，没有隐私感；第二，感觉自己大部分都在家，偶尔出去也能在手机上留言，灵魂出窍后几乎不能被叫，手机属于闲置资源。
由于儿子也开了一家公司，郑连衣服都没买。他的父亲和儿子彼此一样高，一样强壮。被儿子淘汰的衣服，颜色还是新的，郑一件一件带回家，能穿就直接穿，不能换就换。
郑亚旗有一件非常好的羽绒服，它被宣传为能够承受南极洲的极低温度。我在国外买的时候，一穿上就出汗。扔了很可惜，但是穿了就不能穿了。郑向儿子要了这件羽绒服，把它拿到裁缝店，做了两件羽绒服，倒出昂贵的羽绒服，一分为二。羊绒含量减少了一半，再穿会刚好，一子一个。【/br/】内衣袜子早已回归勤俭持家的风格。在家乐福买的棉质产品，大部分都要几十块钱。郑冬天更喜欢穿恒源祥，比较暖和；他们大多在大热天穿百事船袜，显得年轻。【/br/】郑说，他的招待费绝对比现在的白领少。他不去酒吧，说那是他儿子去的娱乐场所；他也不唱k歌。他说他写得比唱得好。从来不去所谓的会所，碰了就给钱给别人……业余时间，他爱做两件事:看动画片和动画片。
郑最喜欢的作品是在世界级漫画比赛中脱颖而出的作品。比赛的题目是《世界的最后时刻》。最后，第一个获胜者是一位家庭主妇用铅笔在包装纸上画的漫画:她的丈夫和孩子们正在地毯上堆木头，她在晚饭后给丈夫端着一壶咖啡。

郑特意打电话给女儿郑亚飞，向她推荐了这部漫画:当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所有的财富和有权有势的人都会消失，唯一能团结在一起的就是家人...

郑看漫画不挑书。除了那些特别智障的儿童漫画，只要有创意他都会上门。从最早看到台湾痞子蔡，到一些不知名的各地新漫画家。他认为漫画的功能性很明确，没有说教，也没有期望改变意识形态，主要是让人放松和快乐。一本书，读完让人心旷神怡，是一件好事。
郑承认，从21世纪初开始，他就一直过着高收入低成本的生活，不做任何投资，不懂得理财。所有多余的钱都投进了银行。最后死的时候可能会给女儿留一些，因为儿子只要18岁，女儿应该80岁。剩下的，也许钱没了，也许成立了基金会。他赞同巴菲特的话:一个人带着巨额财产死去是可耻的。【/br/】得知后，郑并没有提及他近年来最大的开销——慈善。汶川地震后捐款最多的中国作家，曾获中国慈善模范奖、希望工程特别贡献奖、中国红十字基金会爱心贡献奖...【/br/】郑一再叮嘱，不要把他说成是一个名利双收的人，因为他总认为那些标榜自己名利双收的人是在赚名声，那些摆出捍卫真理姿态的人肯定不是在捍卫真理。
关于财富，郑用一句话来概括:富有是另一种贫穷，身无分文是另一种财富。死鱼比饿死鱼多，涝花比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