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的一缕青烟

作者：段国圣来源：《北京青年报》2010年2月9日

1969年，他因误读了领导的一句话而被隔离，并被关在一个阴暗发霉的阁楼里。他老婆也被送到食堂做饭。食堂在阁楼下面，烟囱对着阁楼窗户。每天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在透过窗户的斑驳墙砖上，他就会把桌子上密密麻麻写着的一张纸揉成一团，然后对准漆黑的烟囱扔进去。过一会儿，一缕青烟会从烟囱里冒出来，在天空中袅袅而去空。这时，他会深呼吸，仿佛要把一缕一缕的烟都吸进自己的心肺。他已经被关在阁楼里将近半年了。每天他都会在那一刻把小纸团扔进烟囱，过一会烟囱就会吐出一缕烟。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他们以这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着相互的信任和爱。后来，他被送进了牢房。烟囱里没有烟了...许多年过去了，我的妻子终于完成了她的人生旅程。临终前，她给了他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有100多封皱巴巴的信。他把它抱在怀里，放声大哭。前不久，我去看过他。他满头银发，还是那么豁达乐观。我们聊了很久。我们走的时候，我看到他把一小片纸揉成一团，扔进茶几上的一个空花瓶里。他冷静地扔过去，小纸团悄悄地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