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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祝福》中描写祥林嫂的性格的(语

鲁迅《祝福》中描写祥林嫂的性格的(语言描写,动作、肖像)

肖像描写:

鲁迅先生说:“要极俭省地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出他(她)的眼睛。”在《祝福》中就多次描写到祥林嫂的眼神变化。如下:

初到鲁镇 ——顺着眼

再到鲁镇 ——顺着眼,眼角带着泪痕

讲阿毛故事 ——直着眼,瞪着眼

捐门槛 ——分外有神

不让祝福 ——失神

沦为乞丐时 ——眼珠间或一轮

问有无灵魂 ——忽然发光

语言描写:

问魂灵有无;

对四婶讲阿毛;

对鲁镇的民众讲阿毛;

与柳妈的对话

动作描写:

反对再嫁 ——逃、撞

怕被分身 ——捐(门槛)

怀疑灵魂 ——问

鲁迅《祝福》中祥林嫂的经历

一、经历:

祥林嫂来自卫家山,并不是鲁镇人。她的一生非常艰辛、坎坷,早年嫁给比她小十岁的丈夫,有婆婆和一个小叔子,家中以打柴为生。××年春,丈夫不幸去世,为了逃避被卖掉的命运,祥林嫂孤身一人来到鲁镇,在卫老婆子的介绍下,在鲁四老爷的家中作女工。

祥林嫂虽然是一个寡妇,但她模样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常常顺着眼,是一个安分耐劳的

人。试工期内她干活勤快有力,很快就成为了鲁四老爷家中正式的女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但是祥林嫂的做工却丝毫没有懈怠,到年底,筹备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然而好景不长。新年刚过不久,祥林嫂的婆婆突然来到了鲁镇,并强行带走了祥林嫂。哪知道祥林嫂的婆婆为了给小叔子筹办结婚的彩礼,竟然将祥林嫂强行嫁到了山里。在众人的迫使下,祥林嫂也曾干过“出格"的事,然而终是嫁给了第二个丈夫贺老六。

年底,祥林嫂的儿子出世了,一家人的生活倒也平静了一段时间。时隔不久,厄运又一次降临在祥林嫂的身上。先是丈夫死于风寒,接着她的儿子又惨死狼口。生活的重创彻底击垮了祥林嫂。

为维持生计,祥林嫂又一次来到了鲁镇,重新在鲁四老爷家做工。但是这一次,祥林嫂不但没有先前的灵活,记性也坏了许多,脸上死尸似的没有一丝笑容。她逢人便讲起儿子的死和自己的悲惨遭遇,乡亲们起初特意过来听听祥林嫂的悲惨故事,渐渐的被乡里人所厌恶。

鲁四老爷以为祥林嫂的作风败坏了风俗,于是从此祭祀时便不再让她插手。这对祥林嫂来说犹如一记重锤,精神越发的不济了。

后来,祥林嫂听信了柳妈迷信的说道,去庙里捐了门槛,试图要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然而一切努力都是枉然,祥林嫂的境遇每况愈下,终于被逐出了鲁家,直至后来沦落到街头,成了乞丐。××年冬,就在家家户户都忙着“祝福”的时候,祥林嫂终被穷苦夺去了生命。

二、人物简介:

祥林嫂是鲁迅短篇小说《祝福》中虚构的人物。是旧中国农村劳动妇女的典型。

辛亥革命前,早寡的祥林嫂听说婆婆要把她卖掉,连夜跑到鲁镇,来到鲁四老爷家帮佣,因不惜力气得到太太欢心。不料又被婆婆把她抢走与贺老六成了亲。贺老六忠厚善良,为凑钱还债累病而死,儿子也被狼吃掉,于是祥林嫂又回到鲁四老爷家。她怕死后阎王分尸,把一年工钱拿去捐了土地庙门槛。当她在祝福晚上兴冲冲端出供品时,鲁家的不平待遇又给予她重创,于是从此精神萎靡,做事心不在焉,被赶出去当了乞丐。在一个祝福之夜,她死在了漫天风雪中。

《祝福》中祥林嫂的人物形象 20分

祥林嫂是个善良、温顺、勤劳、能干的劳动妇女,最后却沦为乞丐,凄惨地死去。她的人生悲剧给我们提供了多方面的思考 。

她的悲剧历程是从死了丈夫开始的,这一不幸成了她生命历程中一次次打击发生的基础。没有了丈夫,不堪婆婆的虐待,逃出去做工。婆婆仍把她抓了回来,强行将她卖到山里,嫁与贺老六为妻。贺老六得伤寒死了,她的儿子阿毛不幸被狼吃了,这些连续的不幸使祥林嫂成了孤身一人,这又为为她的大伯哥提供了施威的机会,他收走了祥林嫂的屋子,把她推向了社会。祥林嫂的再婚是不合乎那个社会的价值取向的,被大伯赶出家门后,使得社会的打击成为可能。她再到鲁镇,置身于社会之中,饱尝冷眼、嘲讽、屈辱,最后沦为乞丐,冻馁至死。

从这一过程来看,婆婆将她卖嫁,大伯将她赶出家门,柳妈地狱说的恐吓和鲁四老爷不让参与祭祀是外在的最主要的打击,这分别表现了封建礼教中的夫权、族权和神权对妇女的摧残。这一点早有定论,无需多说。但有必要指出的是,将这摧残妇女的力量直接归结为封建礼教,是不利于充分认识作者思想的。因为封建礼教只是一种抽象的思想文化,它的力量只有通过具体的人才能发挥出来,产生实际的作用。而在祥林嫂的悲剧中,这具体的人就是婆婆等一般的民众。从今天的观点来看,婆婆、大伯、柳妈和祥林嫂一样,同属于劳动人民阶层,但鲁迅当时还没有接受马克思的阶级学说,也就不会为小说中的人物进行阶级分类,他只是在表现封建思想文化对人们的毒害,对普通妇女的摧残。所以,今天分析这篇小说,从阶级观点出发,将会使我们走上歧路。此外,也不能局限于婆婆、大伯身上直接的利益动机。婆婆、大伯欺压祥林嫂的行为固然是经济利益的驱动,但当婆婆想为小儿子谋求聘礼时,她认为她可以将祥林嫂卖掉,同样,大伯想得到祥林嫂的房子时,他认为他可以将祥林嫂强行赶出,他们的所凭借的权力就是就是封建礼教中的夫权、族权,他们共同的思想基础就是封建文化。所以说,致使祥林嫂悲剧的根源是封建礼教。

但祥林嫂是沦为乞丐多年才死的,小说中借短工之口,把她的死归结为“穷死的”,作者在于创作这篇小说之前发表的《娜拉出走之后怎样》的演讲中,已经强调了经济对于解放妇女的重要性,所以,在分析祥林嫂的悲剧时,经济是一个不应该被忽视的重要方面。

实际上,作者为了突出经济对于解放妇女的重要作用,在小说中安排了一条经济的线索,贯穿于祥林嫂的悲剧历程,祥林嫂人生的每一步,作者都要加上经济的一笔,用意十分明显。

祥林嫂从家中只身逃出,初到鲁镇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但两颊却还是红的。”虽无财物,还有青春。再到鲁镇时,装束还是一样的,多了一个“荸荠式的圆篮”和“一个小铺盖”,但象征着青春的两颊上的红色却没有了。这期间,做工的工钱,让婆婆取走了;被卖的钱,成了小叔子的的聘礼,自然不会有她的份;再嫁后,几年辛勤劳作的成果,让大伯收走了。一贫如洗,没有容身之处的祥林嫂又回到鲁镇做工。这工钱是没人抢了,但由于柳妈“地狱说”的欺骗,她却把“历来积存的工钱”苦苦哀求着捐给了土地庙。没有任何积蓄的祥林嫂,一旦失去工作,就只能沦为乞丐了。在她沦为乞丐之前,作者还要补上一笔:“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的呢?那我可不知道。”这看似闲笔,这为表现经济因素的重要一环。祥林嫂在捐门槛之后,还做了半年左右的工,自然应有工钱。如果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就成了乞丐,工钱应是被克扣了,如果是从卫老婆子家出来成乞丐的,工钱则是让卫老婆子盘剥去了。 在鲁迅的思想中,卫老婆子这种人并非如她们表面上装出来的那么乐于助人的,作为帮闲,实为社会的寄生虫。祥林......更多唯美的句子:www.laorenka.com

在《祝福》里,人们对祥林嫂的态度分别是什么?

鲁四老爷的态度:不让她干祭祀的活,站在顽固维护封建宗法制度的立场上,从精神上残酷地虐杀她。他暗暗地告诫四婶的那段话,就是置祥林嫂于死地而又不露一丝血痕的软刀子。 鲁四婶的态度:头一次留祥林嫂是看她能干,祥林嫂被婆家绑架走以后,她害怕给自己家惹麻烦。之后她惦念祥林嫂不是因为关心她的命运,而是自己的佣人都没有祥林嫂那样可心。以后祥林嫂再来,她“起初还踌躇”,后来倒是真心怜悯祥林嫂,留下她。但是祥林嫂不像过去那样灵活能干了,四婶开始“不满”,进而“警告”,最后把祥林嫂赶出家门。可以说,四婶只是把祥林嫂当成一件工具罢了,没有把她当人来看。 “我"伐她的态度:接受过新思想的“我”对祥林嫂是同情的,可惜当这种同情与自己的利益冲突时,同情就消失了。“我”对祥林嫂的提问不作正面回答,因为如果回答“有魂灵”,势必会增加祥林嫂的痛苦,这是与“我”对她的一点点同情相违的;回答“没有”又可能导致祥林嫂自尽,“我”不愿背负这样沉重的责任,所以用一句 “说不清”来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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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祥林嫂》无风的夜晚

风却吹弯了月

象一只脱水的香蕉

似一把锈迹的铁镰

我又一次咀嚼《祝福》

祥林嫂

从泛黄的书页里向我走来

在非凡的环境

我和她孕育了

比月更残缺

比香蕉和铁镰

更不可理喻的情感

我无法预料

她会在某一天的深夜

推门而入

抚摸我出壳的魂灵

然后

来自于两个世界的碰撞

消失在惊讶的瞬间

雪花以六种不同的姿态

弃在尘芥

飘落着女人的不幸

和她不幸命运的另一种凄然

手杖与这个世界同样枯腐

擎不住自己的病体

蓬头垢面的她

在最后的希望与绝望中

仍然继续幻想做人的尊严

她有自己的希望

她的希望在惨叫

和怵人发根酥麻的那一刻

被揉碎在

母亲血流不止的心渠里

是兽性解肢了童孩

剩下的

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一阵伤感

一声长叹

我与她的悲哀近在咫尺

而我又无法融及和进入

她悲哀的内部

其实我

也很可悲

也很可怜

她的男人

一个在黑夜里厮守的男人

破旧不堪的毡帽

和无法挺起的头颅

就那样一起进入了长眠

他把最后的日子

留给了自己的女人

还有那只乞讨的饭碗

我终究会有一日

和她的男人在黄泉之下

寻找一次

最无奈的长谈

道貌岸然的四爷

以及高深莫测的鲁家大院

象躯赶瘟疫似的

拒绝贫穷人们的善良

没有光泽的种子

会同它的果实一起腐烂

我把《祝福》放在床边

思想之舟渴望穿过秀水

然而

眼前若隐若匿的浊流

熄灭了我激情的火焰

祥林嫂

你却依然在阳光下

一次又一次抚摸着黑暗

祝福 祥林嫂人物性格 (很重要的句子)?

从祥林嫂的外貌,白衬衫,白头巾,衣服,手脚大,可以感受到祥林嫂的朴实、善良,勤劳、能干。从语言、动作描写可以看出她的愚昧、迷信,如她问是否存在地狱和花尽一辈子的钱捐门槛。

找鲁迅的祥林嫂那篇文章。《祝福》

祝福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末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寿”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直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会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丕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技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虹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啊!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地狱?——论理,就该也有。—— 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 “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勿勿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活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请墩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傍晚,我竟听到有些人聚在内室里谈话,仿佛议论什么事似的,但不一会,说话声也就止了,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样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死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

“什么时候死的?”

“什么时候?——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并不必仰仗我自己的“说不清”和他之所谓“穷死的”的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晚饭摆出来了,四叔俨然的陪着。我也还想打听些关于祥林嫂的消息,但知道他虽然读过“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而忌讳仍然极多,当临近祝福时候,是万不可提起死亡疾病之类的话的,倘不得已,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可惜我又不知道,因此屡次想问,而终于中止了。我从他俨然的脸色上,又忽而疑他正以为我不早不迟,偏要在这时候来打搅他,也是一个谬种,便立刻告诉他明天要离开鲁镇,进城去,趁早放宽了他的心。他也不很留。这佯闷闷的吃完了一餐饭。

冬季日短,又是雪天,夜色早已笼罩了全市镇。人们都在灯下匆忙,但窗外很寂静。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得沉寂。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莱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于干净净了。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一面想,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

然而先前所见所闻的她的半生事迹的断片,至此也联成一片了。

她不是鲁镇人。有一年的冬初,四叔家里要换女工,做中人的卫老婆子带她进来了,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卫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说是自己母家的邻舍,死了当家人,所以出来做工了。四叔皱了皱眉,四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讨厌她是一个寡妇。但是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限,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皱眉,将她留下了。试工期内,她整天的做,似乎闲着就无聊,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钱五百文。

大家都叫她祥林嫂;没问她姓什么,但中人是卫家山人,既说是邻居,那大概也就姓卫了。她不很爱说话,别人问了才回答,答的也不多。直到十几天之后,这才陆续的知道她家里还有严厉的婆婆,一个小叔子,十多岁,能打柴了;她是春天没了丈夫的;他本来也打柴为生,比她小十岁:大家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一点。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她的做工却毫没有懈,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人们都说鲁四老爷家里雇着了女工,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

新年才过,她从河边掏米回来时,忽而失了色,说刚才远远地看见几个男人在对岸徘徊,很像夫家的堂伯,恐怕是正在寻她而来的。四婶很惊疑,打听底细,她又不说。四叔一知道,就皱一皱眉,道:

“这不好。恐怕她是逃出来的。”

她诚然是逃出来的,不多久,这推想就证实了。

此后大约十几天,大家正已渐渐忘却了先前的事,卫老婆子忽而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说那是详林嫂的婆婆。那女人虽是山里人模样,然而应酬很从容,说话也能干,寒暄之后,就赔罪,说她特来叫她的儿媳回家去,因为开春事务忙,而家中只有老的和小的,人手不够了。

“既是她的婆婆要她回去,那有什么话可说呢。”四叔说。

于是算清了工钱,一共一千七百五十文,她全存在主人家,一文也还没有用,便都交给她的婆婆。那女人又取了衣服,道过谢,出去了。其时已经是正午。

“阿呀,米呢?祥林嫂不是去淘米的么?……”好一会,四婶这才惊叫起来。她大约有些饿,记得午饭了。

于是大家分头寻淘箩。她先到厨下,次到堂前,后到卧房,全不见掏箩的影子。四叔踱出门外,也不见,一直到河边,才见平平正正的放在岸上,旁边还有一株菜。

看见的人报告说,河里面上午就泊了一只白篷船,篷是全盖起来的,不知道什么人在里面,但事前也没有人去理会他。待到祥林嫂出来掏米,刚刚要跪下去,那船里便突然跳出两个男人来,像是山里人,一个抱住她,一个帮着,拖进船去了。样林嫂还哭喊了几声,此后便再没有什么声息,大约给用什么堵住了罢。接着就走上两个女人来,一个不认识,一个就是卫婆于。窥探舱里,不很分明,她像是捆了躺在船板上。

“可恶!然而……。”四叔说。

这一天是四婶自己煮中饭;他们的儿子阿牛烧火。

午饭之后,卫老婆子又来了。

“可恶!”四叔说。

“你是什么意思?亏你还会再来见我们。”四婶洗着碗,一见面就愤愤的说, “你自己荐她来,又合伙劫她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个什么样子?你拿我们家里开玩笑么?”

“阿呀阿呀,我真上当。我这回,就是为此特地来说说清楚的。她来求我荐地方,我那里料得到是瞒着她的婆婆的呢。对不起,四老爷,四太太。总是我老发昏不小心,对不起主顾。幸而府上是向来宽洪大量,不肯和小人计较的。这回我一定荐一个好的来折罪……。”

“然而……。”四叔说。

于是祥林嫂事件便告终结,不久也就忘却了。

只有四嫂,因为后来雇用的女工,大抵非懒即馋,或者馋而且懒,左右不如意,所以也还提起祥林嫂。每当这些时候,她往往自言自语的说,“她现在不知道怎么佯了?”意思是希望她再来。但到第二年的新正,她也就绝了望。

新正将尽,卫老婆子来拜年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自说因为回了一趟卫家山的娘家,住下几天,所以来得迟了。她们问答之间,自然就谈到祥林嫂。

“她么?”卫若婆子高兴的说,“现在是交了好运了。她婆婆来抓她回去的时候,是早已许给了贺家坳的贸老六的,所以回家之后不几天,也就装在花轿里抬去了。”

“阿呀,这样的婆婆!……”四婶惊奇的说。

“阿呀,我的太太!你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的话。我们山里人,小户人家,这算得什么?她有小叔子,也得娶老婆。不嫁了她,那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他的婆婆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很有打算,所以就将地嫁到里山去。倘许给本村人,财礼就不多;惟独肯嫁进深山野坳里去的女人少,所以她就到手了八十千。现在第二个儿子的媳妇也娶进了,财礼花了五十,除去办喜事的费用,还剩十多千。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

“祥林嫂竟肯依?……”

“这有什么依不依。——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只要用绳子一捆,塞在花轿里,抬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关上房门,就完事了。可是详林嫂真出格,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利害,大家还都说大约因为在念书人家做过事,所以与众不同呢。太太,我们见得多了:回头人出嫁,哭喊的也有,说要寻死觅活的也有,抬到男家闹得拜不成天地的也有,连花烛都砸了的也有。样林嫂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捺住她也还拜不成夭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直到七手八脚的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还是骂,阿呀呀,这真是……。” 她摇一摇头,顺下眼睛,不说了。

“后来怎么样呢?”四婢还问。

“听说第二天也没有起来。”她抬起眼来说。

“后来呢?”

“后来?——起来了。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坳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从此之后,四婶也就不再提起祥林嫂。

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祥林嫂好运的消息之后的又过了两个新年,她竟又站在四叔家的堂前了。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祆,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而且仍然是卫老婆子领着,显出慈悲模样,絮絮的对四婶说:

“……这实在是叫作‘天有不测风云’,她的男人是坚实人,谁知道年纪青青,就会断送在伤寒上?本来已经好了的,吃了一碗冷饭,复发了。幸亏有儿子;她又能做,打柴摘茶养蚕都来得,本来还可以守着,谁知道那孩子又会给狼衔去的呢?春天快完了,村上倒反来了狼,谁料到?现在她只剩了一个光身了。大伯来收屋,又赶她。她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求老主人。好在她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牵挂,太太家里又凄巧要换人,所以我就领她来。——我想,熟门熟路,比生手实在好得多……。”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掏米,米下了锅,要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 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四婶起刻还踌踌,待到听完她自己的话,眼圈就有些红了。她想了一想,便教拿圆篮和铺盖到下房去。卫老婆子仿佛卸了一肩重相似的嘘一口气,祥林嫂比初来时候神气舒畅些,不待指引,自己驯熟的安放了铺盖。她从此又在鲁镇做女工了。

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

然而这一回,她的境遇却改变得非常大。上工之后的两三天,主人们就觉得她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记性也坏得多,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四婶的口气上,已颇有些不满了。当她初到的时候,四叔虽然照例皱过眉,但鉴于向来雇用女工之难,也就并不大反对,只是暗暗地告诫四姑说,这种人虽然似乎很可怜,但是败坏风俗的,用她帮忙还可以,祭祀时候可用不着她沾手,一切饭莱,只好自已做,否则,不干不净,祖宗是不吃的。

四叔家里最重大的事件是祭祀,祥林嫂先前最忙的时候也就是祭祀,这回她却清闲了。桌子放在堂中央,系上桌帏,她还记得照旧的去分配酒杯和筷子。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摆。”四婶慌忙的说。

她讪讪的缩了手,又去取烛台。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拿。”四婶又慌忙的说。

她转了几个圆圈,终于没有事情做,只得疑惑的走开。她在这一天可做的事是不过坐在灶下烧火。

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她全不理会那些事,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她说,“我单知道雪天是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大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孩子,我的话句句听;他就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米下了锅,打算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满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各处去一向,都没有。我急了,央人去寻去。直到下半天,几个人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完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果然,他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可怜他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这故事倒颇有效,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她就只是反复的向人说她悲惨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个人来听她。但不久,大家也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我真傻,真的,”她开首说。

“是的,你是单知道雪天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才会到村里来的。”他们立即打断她的话,走开去了。

她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接着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觉得没趣。但她还妄想,希图从别的事,如小篮,豆,别人的孩子上,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来。倘一看见两三岁的小孩子,她就说:

“唉唉,我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也就有这么大了……”

孩子看见她的眼光就吃惊,牵着母亲的衣襟催她走。于是又只剩下她一个,终于没趣的也走了,后来大家又都知道了她的脾气,只要有孩子在眼前,便似笑非笑的先问她,道:

“祥林嫂,你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不是也就有这么大了么?”

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但从人们的笑影上,也仿佛觉得这又冷又尖,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她单是一瞥他们,并不回答一句话。

鲁镇永远是过新年,腊月二十以后就火起来了。四叔家里这回须雇男短工,还是忙不过来,另叫柳妈做帮手,杀鸡,宰鹅;然而柳妈是善女人,吃素,不杀生的,只肯洗器皿。祥林嫂除烧火之外,没有别的事,却闲着了,坐着只看柳妈洗器皿。微雪点点的下来了。

“唉唉,我真傻,”祥林嫂看了天空,叹息着,独语似的说。

“祥林嫂,你又来了。”柳妈不耐烦的看着她的脸,说。“我问你:你额角上的伤痕,不就是那时撞坏的么?”

“晤晤。”她含胡的回答。

“我问你: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

“我么?……”,

“你呀。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

“阿阿,你不知道他力气多么大呀。”

“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大的力气,真会拗他不过。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倒推说他力气大。”

“阿阿,你……你倒自己试试着。”她笑了。

柳妈的打皱的脸也笑起来,使她蹙缩得像一个核桃,干枯的小眼睛一看祥林嫂的额角,又钉住她的眼。祥林嫂似很局促了,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雪花。

“祥林嫂,你实在不合算。”柳妈诡秘的说。“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现在呢,你和你的第二个男人过活不到两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你想,你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想,这真是……”

她脸上就显出恐怖的神色来,这是在山村里所未曾知道的。

“我想,你不如及早抵当。你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你的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

她当时并不回答什么话,但大约非常苦闷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都围着大黑圈。早饭之后,她便到镇的西头的土地庙里去求捐门槛,庙祝起初执意不允许,直到她急得流泪,才勉强答应了。价目是大钱十二千。她久已不和人们交口,因为阿毛的故事是早被大家厌弃了的;但自从和柳妈谈了天,似乎又即传扬开去,许多人都发生了新趣味,又来逗她说话了。至于题目,那自然是换了一个新样,专在她额上的伤疤。

“祥林嫂,我问你:你那时怎么竟肯了?”一个说。

“唉,可惜,白撞了这-下。”一个看着她的疤,应和道。

她大约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也知道是在嘲笑她,所以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她整日紧闭了嘴唇,头上带着大家以为耻辱的记号的那伤痕,默默的跑街,扫地,洗莱,淘米。快够一年,她才从四婶手里支取了历来积存的工钱,换算了十二元鹰洋,请假到镇的西头去。但不到一顿饭时候,她便回来,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高兴似的对四婶说,自己已经在土地庙捐了门槛了。

冬至的祭祖时节,她做得更出力,看四婶装好祭品,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中央,她便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

“你放着罢,祥林嫂!”四婶慌忙大声说。

她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的站着。直到四叔上香的时候,教她走开,她才走开。这一回她的变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而且很胆怯,不独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见人,虽是自己的主人,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直是一个木偶人。不半年,头发也花白起来了,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掏米。

“祥林嫂怎么这样了?倒不如那时不留她。”四婶有时当面就这样说,似乎是警告她。

然而她总如此,全不见有伶俐起来的希望。他们于是想打发她走了,教她回到卫老婆于那里去。但当我还在鲁镇的时候,不过单是这样说;看现在的情状,可见后来终于实行了。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的呢?那我可不知道。

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一九二四年二月七日

(原刊1924年3月25日《东方杂志》第21卷第6号)

鲁迅《祝福》里祥林嫂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谢谢

说叮最多的就是祥林嫂的儿子阿毛被狼吃掉后,祥林嫂由于思念儿子心切,于是见人就说:“ 我真傻,真的!”然后就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

《祝福》中按时间顺序简述祥林嫂的一生

1祥林嫂初到鲁镇

2祥林嫂被迫改嫁

3祥林嫂重回鲁镇

4祥林嫂凄然死去

快给我分··

就这么答,我们前几天讲来着

谈祥林嫂的肖像描写 急~~~~`

谈《祝福》中祥林嫂的肖像描写

鲁迅在《祝福》中,紧紧扣住矛盾冲突发展,前后照应地、发展变化的描写了祥林嫂的肖像,抓住她四个时期的肖像变化特点,准确地表现她的精神状态和她每况愈下的辛酸过程。

祥林嫂第一次来鲁家时,“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此时的祥林嫂虽年轻守寡,生活清苦,但仍未失去青春的活力,表明她生命力旺盛。

第二次来鲁家时,夫死子亡,创伤严重“,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再嫁再寡的悲痛和精神创伤,使她精神枯槁,眼光呆滞,已失去昔日的活力、生机。

第三次是捐过门槛儿后,在祭祖时节扔遭到斥退,她“脸色同时变作灰黑……只是失神的站着”“第二天……连精神也不济了。”这次打击使她“直是一个木偶人。”

第四次指祥林嫂被赶出鲁家流落街头,临死前则是“五年前的花白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是一个活物。”这种外貌的巨大变化,真切地反映出祥林嫂临终前的悲惨处境。

通过她外表上(特别是眼睛)的惊人变化,深刻地表现了她内心的痛苦和性格的顽强,有力地揭露了封建宗法思想和制度对她一次比一次更加残酷的迫害和打击摧残。是族权强捆强卖了祥林嫂,是夫权剥夺了一再嫁的祥林嫂的人的资格,是神权摧残了祥林嫂心灵,这政权则是一切罪恶活动的总后台。这四条绳索对祥林嫂越勒越紧,最后把她活活勒死。

鲁迅说:“要极俭省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他不仅这样认识,而且对祥林嫂的眼睛是颇费心计的。他“学会了眼睛语言”“在这里自由嬉喜。”(泰戈尔《素芭》在祝福中写祥林嫂眼睛竟达十四次之多。他从韩非子《解志篇》的“死象”到“活象”的辩证中,将静止的祥林嫂形象,刻画成活动着的艺术形象。

眼睛是心灵之窗,是纲中之目,挈纲求目,其目自张,鲁迅是深得其中三昧的。

作者第一次见到祥林嫂,是她死去丈夫,儿子阿毛被狼衔去之后,再嫁再寡再次到鲁四老爷家帮佣,她“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先前那样精神了。”经过一次次打击,内心无限凄苦,精神萎靡了。她是在众人轻蔑的眼光中回到鲁家的。

2、“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人格侮辱,心灵摧残,使眼光失去了神采。

3、四叔家祭祀不让她动手,只许她灶下烧火,邻里见她也冷冷的,她“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4、讲完故事,“她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痛伤爱子使她心情悲怆,“直着眼”,好像在注视着什么,实际心里在想东西,又喜又忧,泪流满面,同时也最能见起性格之顽强。

5、当人们听厌了她的故事,她一张口便走去,“她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这是一幅神不守舍的模样。表现她性格的顽强,经受着残酷的精神摧残。

6、当她一见两三岁小孩时,“孩子看见她的眼光就吃惊,牵着母亲的衣襟催她走。”

7、人们对她又冷又尖后,“她单是一瞥她们,并不回答一句话。”这是一种被压抑的生气的流露,投下一层浓重的阴影。她这是用惊异的眼光,抗议庸众的残忍冷酷。生活在那个时代的群众,也被封建思想弄得麻木冷酷了。“一瞥”“不回答”是无言的反抗和顽强性格的表现,经受着难以忍受的失爱子灵魂创伤的戮刺。

8、柳妈打趣地,她似乎很局促了,“立刻收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雪花。”这是一般女子无法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就连额角上的伤疤也成了耻辱的记号,她只好用凄楚的微笑,微带羞赧的尴尬来表达。

9、刘妈向她说:“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叫她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她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围着大黑圈。”柳妈一席话给祥林嫂增加了难以承受的精神负担,夫妻争夺,使他感到极大恐怖,她既负荷着生的痛苦,又负荷着死后的恐怖。夫权要争,神权要锯,两条绳索一齐紧勒,给她造成巨大的精神恐怖,彻夜难眠,折磨得眼眶发青,成了“大黑圈”。

10、当人们取笑她时,她“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表明她在无言反抗和性格之顽强,表明她顽强的经受着一次次的揭撕伤疤,在不断挣扎和反抗。

11、用十二元膺洋捐了门框后,她神气很舒畅,“眼光分外有神”。这是来自内心的喜悦,通过顽强挣扎,她给自己解脱了阴司的恐怖,她给自己制造了生机。这是幻灭的希望留下的一丝之光。

12、捐了门槛,祭祀时还不让她拿酒杯和筷子,脸色同时变作灰黑,“只是失神的站着。”虽然花钱捐了门槛,但仍被视为不可饶恕的罪人。生前仍要被侮辱,死后还要对锯成两半儿。这打击催化了她的自制力,连做奴隶的条件也没了。

13、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不济了”“直是一个木偶人”。希望、幻想彻底破灭了。祥林嫂与封建“四权”的矛盾发展到了高潮,饱尝人间辛酸,受尽苦难的祥林嫂,终于被黑暗势力逼到了死亡的边缘。她不仅生前哀苦无告,而且还怀着恐惧走向死亡。死亡于她不是悲惨生活的结束,而是一种更大恐怖的开始。

14、作者最后一次在河边见到祥林嫂时,她瞪着眼,“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当她要问我一件事时,“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她的眼盯着我”,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这是祥林嫂最后一次挣扎反抗当中所闪现的可贵之光,是回光返照,这光已走到了人的心里,像刀子一样剌痛人的心。可这光还是被熄灭了,还是被砸碎了。弥留之际,她所产生的仍是挣脱死后被锯成两半儿的希望,可她没有寻找到。

鲁迅刻画人物成功之奥妙,就在于他能紧紧扣住矛盾斗争,祥林嫂第一次到鲁镇,是全镇人正忙于祝福,最后祥林嫂又死于鲁镇家家祝福之时。小说故事情节就是紧紧围绕着四次“年终祝福”而展开的,而鲁四老爷也正是通过“祝福”而摧残、杀害了祥林嫂。还在于他能性格化地描写人物的行动、语言、神态、肖像,让人物在矛盾斗争中活起来,体现她的性格特征。正因为鲁迅先生擅长人物肖像描写,才使人物栩栩如生,触手可及。祥林嫂肖像(特别是眼睛)改变之大,前后迥异,判若两人,脸色从“青黄”到“灰黑”,再到“黄中带黑”;两颊从带“红色”,到“血色消失”;眼睛从“顺着”,到“直着”,到“瞪着”,再到“圈着大黑圈”“窈陷下去”“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是一个活物”。在她那张脸上透出旺盛的生命力曾横遭一切暴力的摧残,所留下的一些伤痕。“这脸上没有幸福”(果戈理:《塔拉斯·布尔巴》)。这眉峰眼角的变化,只有哀愁。可最后连悲哀都表现不出来了,折磨成麻木不仁了“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眼珠不轮死物一样,眼珠是“间或一轮”,经常不轮的,她已被折磨成死人、浩僵尸了。它不仅使我们看到了祥林嫂的内心世界、思想感情,还通过了解她而更多地给予了同情、爱悯,从而产生对悲剧制造者的深恶痛绝。祥林嫂之死,是鲁四为代表的地主阶级和封建四权对她残酷迫害、野蛮摧残的结果。祥林嫂这一悲剧形象的意义还在于,从封建四权对劳动妇女的残酷迫害和精神摧残,揭示出劳动妇女的悲惨命运的社会根源,以及劳动群众受封建统治思想毒害的严重性,从而激发人们反帝反封建的斗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