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美貌

作者：申赋渔来源：《人与自然》2009年第12期

谁能想到，忠实于爱情的新西兰八哥，会因为一个浪子国王的宠爱而分崩离析。新西兰椋鸟的羽毛艳丽多彩，悠扬深情。雄鸟的嘴像啄木鸟，能啄开树皮，而雌鸟的嘴细长弯曲，能啄出藏在树缝里雄鸟抓不到的虫子。“夫妻”互相配合，形影不离。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漂亮还是因为他们形影不离。新西兰的土著毛利人视其为心中的圣物。毛利人中还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如果一个新婚男子梦见椋鸟，他的妻子就会怀孕并生一个女孩。在一些盛大的仪式中，部落首领会向他们的神献祭椋鸟。毛利人和椋鸟生活在一起。从公元950年他们的祖先库珀乘独木舟到达新西兰到1840年英国殖民者到达之前的900年间，牺牲并没有减少椋鸟的数量。但是——1840年，英国海军军官豪博森率领舰队，凯旋来到新西兰。英国人强迫毛利酋长签署了《威坦哲条约》，该条约将这片土地纳入大英帝国的领土。欧洲人蜂拥而至，烧毁森林，掠夺土地。失去位置的椋鸟别无选择，只能嚎啕大哭。而强壮有力的毛利人则是天生的勇士，他们手持长矛，甚至用牙齿攻击英国人。毛利人不断增加，到1872年战争结束时，20多万毛利人只剩下不到4万人。战争失败了，但他们的毅力最终赢得了自己的生存空。而他们神圣的小鸟，只能默默承担自己的命运。20世纪初英国国王的来访，终于给了新西兰椋鸟最后一击。爱德华是维多利亚女王的长子，但女王对他恨之入骨。年轻的爱德华在爱尔兰服役时，和一位女演员混在一起。艾伯特王子神父特地跑去劝他。在回家的路上，王子不幸去世。深深爱着丈夫的维多利亚女王很不高兴，固执地认为爱德华的荒唐杀死了她的父亲。失去母爱的爱德华干脆把兴趣转移到了女人和马上。等了很久，爱德华终于继承了母亲的王位。爱德华即位后不久，就访问了新西兰。迎接他的人送给他一根漂亮的八哥羽毛。这个浪漫的浪子把他的羽毛插入他的帽子。没想到，用椋鸟羽毛装饰帽子在欧洲立刻流行起来。1907年12月28日，生物学家在森林里发现了最后一只死去的新西兰椋鸟。有人在它的骨头旁边贴了一张纸板，上面写着:再见，新西兰。在椋鸟告别新西兰的同时，还有一种鸟叫竖耳乌鸦。然而，八哥死于其美，竖耳乌鸦死于其“丑”。寒鸦的雄鸟像椋鸟一样有啄木鸟一样的嘴，雌鸟有细长弯曲的嘴。他们也形影不离地一起工作，只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才能找到另一个伴侣。而竖耳乌鸦的羽毛是灰黑色的，“哇，哇”的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常被视为不祥之兆。人们讨厌它，只要看到它，就立刻杀死它。竖耳乌鸦躲着躲避人类，但是随着森林的毁灭，竖耳乌鸦无所遁形，饿死了。1907年，最后一只乌鸦孤独地死去。一个物种因其美丽而死亡，另一个物种因其丑陋而无法生存。这个地球是人类主宰的。幸运还是不幸？更让人感慨的是，曾经用矛和牙对抗外星人入侵的毛利人，很可能在本世纪末灭绝。这一次的杀手不是西方的枪支弹药，而是西方的饮食和生活方式。面对这次入侵，毛利人没有反抗。根据医学专家的分析，一个“汉堡”对毛利人的危害比对白人的危害要大得多。糖尿病在日益肥胖的毛利人中很常见。如果不能找到有效的糖尿病解决方案，如果不能回归自己的生活方式，毛利人将不可避免地面临灭绝。毛利人通过梦见椋鸟来预言生命的繁衍。椋鸟消失，毛利人会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