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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镜子

我记不清我到底为什么和秦吵架了。似乎是为了争夺乒乓球桌(那时候,孩子们唯一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乒乓球),结果分成了两组,我和秦各自领着一帮人,红着脸,声嘶力竭地跺脚大喊,周围的孩子们都一起尖叫,兴奋得像找簸箕的麻雀。


那场大打之后,所有的友谊都在一瞬间结束了。


在此之前,我和秦几乎形影不离。我们的友谊源于那个时代的特殊背景。当时我父母是凭右翼定罪之光复工的,但当时的特殊情况决定了定罪不彻底。我的父母被送到一所县农业大学放牛和做菜。当时电影《绝命毒师》刚刚在全国上映。秦的父亲从部队转业到县农业大学当校长。那时候他们家在县农大很有势力,秦姐妹经常穿着军装傲然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


后来秦给了我一件军装,我立刻高兴地穿上了。秦转过头看着我,发现军装对我来说太大了,太宽松了,侮辱了解放军的光辉形象。犹豫了很久,我决定给我一条她的黑色训练带。训练带有弹性,系在腰上。腰出来的时候,人感觉好多了。秦自己换上了军装,戴上了训练带。我们俩在县农业大学的山坡上大摇大摆地走着,像两只骄傲的小天鹅。可惜没有观众。当时县农业大学瘫痪,几乎没有学生。


秦比我大一点,但是她比我矮。我们都穿了当时流行的大辫子,又黑又油。像李铁梅一样,我们可以“振作”起来。我们的眉眼有些相似。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像一对姐妹。除了吃饭睡觉,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她姐姐和我哥哥形影不离。当时为了更好的跟上工农兵,我们四个人光着脚从农大走到县城走了四五公里,拍了一张照片。刚开始的时候,我的脚一着地,就被石头震了一下,疼的要命,让我们咧嘴笑。但是,大家互相鼓励,放开了脚底。后来才发现,如果你不害怕,大胆的踩上去,脚是不会痛的。我们在照相馆开心地用大人给的钱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四个孩子,站得笔直,傻乎乎地看着镜头,但眼神极其清澈。光脚也显得光洁,卷裤带来的是简单洒脱的风格。


那是我和秦唯一的照片。


那时,我们都爱上了诗歌。与其说是诗,不如说是顺口溜。因为这些诗都是从“卖国贼林彪、孔老二”中诞生出来的,只是我们后来写的东西渐渐偏离了政治轨道,周围看到的花草都进入了我们的诗中,那些诗自然很稚嫩。但我们并不厌倦。我们甚至还出了一份小报,把我们四个人写的诗全部抄在一张大纸上,配上插图。每个人都取了一个带着雪字的笔名,我们都成了兄弟姐妹。每隔一段时间。当然只有四个读者。


我和秦不仅想当诗人,还想当男孩子。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偷偷把弟弟的衣服穿在身上,拿了一顶军帽扣在头上,把长辫子塞进帽子里,打扮起来。我们偷偷溜出了门,沿着山坡路走。当时农业大学下面还有几个单位。我们一边走,一边用眼角在路上溜,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我们来。我没想到会走到大门口,但是我们谁都没遇到。我们很失望。


我们和两个大哥玩的很好,以前一起吹《水浒传》会腻。这一刻,我们让他们一眼就揭穿了本来面目,顿时心慌意乱,四处奔逃。连大路都不敢走,沿着山坡下的一条小路爬上一个大斜坡,气喘吁吁地逃回家,很快就找回了女儿的尸体。没想到当男生这么难。


但这就是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分久了就分久了。也许我们好太多了,这就是我们吵架的原因。


吵架后不久,我们都代表学校去公社参加乒乓球比赛。当我们最终获得冠军和亚军决赛时,我们终于以一种狭隘的方式相遇了。当时真的很尴尬。我咬着嘴唇,神态淡然地看着秦,心里忐忑不安。我不知道这场比赛该输还是该赢。我和秦技术都一样,谁赢都正常。



没想到我在飞行。也许是秦抓到我慌了,挥着手一拍,打死我了。我憋不住了,输了,所以没办法反击。游戏一眨眼就结束了,快得像做梦一样,完全记不住剧情。我脸红了,放下了拍子,疑惑地看了秦一眼。我知道不仅仅是游戏,还有我们曾经认为牢不可破的友谊。


乒乓球比赛是整个小学最后一项活动。从那以后,我和秦就分道扬镳了。她父亲和她有关系。她去了镇上。我在原来的学校上的中学,我妈叫人把我转到二年级一中。我和秦就像鸟儿在两条轨道上飞翔,变得毫不相干。


直到上了高中才发现秦考上了县一中。那天开会时,她坐在我前面。秦这几年好像没怎么长大,但是脸还是挺胖的。如果我们以前长得很像,现在就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了。我比她高半个头。我不再是那个想当男生的蹦蹦跳跳的女生。我变得很害羞,苍白清秀,喜欢低着头走路。但是因为我学习好,所以在学校有一定的名气。秦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会后第二天,她发了一封信,里面有她的照片和一条短信,要求我原谅过去发生的事情,希望我们现在还能做朋友。我不记得我有没有给她写回信,但在那之后,当我们相遇时,我们会打招呼。但不知何故,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友好了。就像前面有条沟,那是时间的痕迹。没有人能再穿越岁月,回到过去。


原来友谊就像一面镜子。一旦裂开,不管怎么贴,镜子上总会有刺眼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