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美元的朋友

买车后这么长时间，我只见过窗外那个骑车人一次。他还在公司门口静静地排队“莫莫”。他也看到了我，点头热情地对我笑了笑。这时，我看到他的白发在阳光下似乎多了一点，有些晃眼。

他胯下的摩托车曾经是我的专车。在这个重要的工业城镇，有一个漫长的摩托车队在公司门口等了很多年。一出门，排名第一的“摩托车”就会迅速点火，迅速抢到你的面前，然后迅速转头，谦恭地等待。它的服务可以用五星来评价。

但是，对我来说，出去之后一定要看看队里有没有我的朋友。如果有，他肯定也在队里跟我点头。我一打招呼，他就从队里冲出来，代替已经在我前面等着的那个飞车党。摩托佬看到他，就会悻悻地回到队伍里，悻悻地灭火，然后悻悻地等下一个。我再说一遍:不好意思，他是我的老朋友。

他显然不同于其他自行车手。第一，他老了，应该60岁了。第二，他是本地人，身材、外貌、谈吐都有明显的本地烙印，不同于其他年轻的外国飞车党。他很小。我可以坐在他后面，从他的头上可以看到广阔的视野。我还能看到他头上飘着很多清晰的白发。

我记得大概三年前，他不小心把我拉上来之后，抄着粤语普通话说:“我把你拉上来好多次了，你就拿我的车两块钱好不好？”我明白这是一种竞争手段，但我愿意接受他的诚意。对我来说，坐任何人的车都一样，坐他的车也是一种恩惠。当然，我可以避开抽烟，飞车，甚至头皮屑到处飞的飞车党。

就这样，我们作为好朋友开始了三年的风雨历程。有时我们不能见面，但下次见面时我们应该检查一下等待时间。每次下车，我都坚持要给他三块钱，他却不肯收。他说:“如果同意，我只收两块钱。”。我说:“别人的车我给你三块钱，不能亏待你。”。他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说:好朋友不能亏待！他说不出话来，脸上一副激动的样子，最后哽咽着说，别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忍受被如此好的对待！我说:没什么，就拿一块钱吧。

如果他说得太多，他会接受的。但是每隔两三次，他就趁着我下车后努力攒钱，赶紧跑了。他应该遵守诺言。而且觉得亏欠，下次下车前一定要补回来。就这样，推推搡搡真的成了好朋友。

坐公交车的时候我也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另一个镇的。我还问他收入怎么样，他说一个月一两千。有时候他对自己说:昨天下班怎么没看见我？换句话说，我昨天一天赚了300元。最常见的一句话是“你对我最好”，隔一段时间说一次。

然后我们就有了这样的对话。

晚上下班后我上了他的车。他说:我昨天带了一个人去番禺，回来的时候被一辆小车撞到地里了。我很惊讶:伤势严重吗？他说:“只是腿肿了。没事的。我知道。”。我说:你没去医院？他说:那个男的说带我去医院，我就找他要了60块钱。我说:你让他拿六十块钱干什么？你这么大了，应该去医院。他说:没事。我想给他100块，后来想了想。

我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跑出去？他叫了一声，说，没办法。然后他下定决心说:如果我不赌，我就不会这样！停顿了一下，他说:1996年和1997年，我开了两家服装厂，家里至少有2000万！

我在他身后大惊失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同情的摩托车男是几年前需要我查的千万富翁！他过去是个百万富翁，但现在他为了我的两块钱在街上开车！

他看不到我的表情，继续说:老婆也劝我，儿子女儿也劝我，但是没办法。定了定神，他说:我有个比我还惨的朋友！他丢了所有的钱，向大耳朵借钱，又丢了所有的钱。他的大耳朵来他家讨债。他不敢见面，躲在公园里，吃药，喝了一罐饮料。在家里留言说对不起。

他看起来很平静，这与我的兴奋形成了奇怪的对比。我终于回过神来，问他:“你现在不赌博了吗？”他说:我见不到那些人。我忍不住被邀请了。所以，现在我会躲在这里，不去见那些人。这里没人认识我。租了房子，一个月回家一次。

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会更仔细地在人群中寻找他。我给他钱的时候，会仔细看他动人的样子，问候他真诚的感谢。在这个年代，我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真诚地面对一块钱，也没想到一块钱可以换来这样的感激。同时，我无数次尝到了“你是我最好的”这句话，默默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