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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了我的手臂。

我和孩子经常走在森林小径上。以前他总是抓着我的手边走边跳。现在他经常挽着我的胳膊。我奇怪地问:“我妈妈很老吗?”他笑着说:“不是,我妈还嫩得跟草一样!”“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帮我?”没有解释,孩子笑着跳着跑了。


晚上孩子的老师打电话告诉我,孩子几乎每节课都要上厕所,每次都迟到。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他在幼儿园就有这个问题,在医生的帮助下养了很久就好了。现在怎么又犯了?我急着放下电话。医生说治疗这个病应该没有心理压力,我就决定观察几天。


周六是他7岁生日,亲朋好友聚集在一家餐厅,因为他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独生子,几乎所有人都记得他的生日。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金冠和上面有祝福的蛋糕,让他兴奋,让我忘记了他的病。


好巧,餐厅里还有两个孩子过生日,于是几个家庭建议三个寿星坐在一起。孩子们兴奋地大叫,吸引了餐馆老板出来。他兴高采烈地提出给他们生日礼物,但要求他们展示自己的才华。孩子们的即兴表演真的很精彩,吸引了许多客人的注意力。


老板的礼物拿出来了,我看到孩子眼睛一亮,紧紧盯着其中一个礼物,是蓝猫枪,他给我描述过很多次。


老板建议他问一个问题,回答问题最好的孩子可以第一个选择自己喜欢的礼物,因为三个礼物不一样。


问题出乎意料的老套:你的理想是什么?求原因。我看到孩子偷偷笑,眼神里掩饰不住骄傲。他认为他一定会赢得阵阵掌声。我也笑了,给了他一个胜利的手势。


第一个孩子说他想当警察,第二个孩子说他想当警察局长。每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轮到我的孩子了。他站了起来,烛光像花一样洒在他的脸上。那一刻,小餐馆里很安静,亲朋好友的目光都很认真。


他用清晰的声音说:“我的理想是永远和安瑞一起上厕所,但我不会说原因。”


笑声,尖叫,大人惊讶的眼神,窃窃私语,家人尴尬的脸,一些边吃边笑做鬼脸的孩子,其中一个肆无忌惮的大喊:“他疯了!”我可怜的儿子还没从蓝猫枪里回头。老板不停地咳嗽。也许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结束。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尽快带我的孩子离开这里。他才7岁,他有权利说傻话,做傻事,但是没有人有权利这样伤害他!我拉着他的手,这时候,他的手又轻轻地抬起了我的胳膊。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让我心痛,我们一起逃出了餐厅。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走在五彩缤纷的森林里,因为没有嘲讽,也没有伤害,只有落叶铺成一条金色的路,神圣而美丽。


“妈妈,你还记得安瑞吗?我幼儿园的同学。”孩子握着我的手。


当然记得,三年前,安瑞从五楼阳台摔下,伤得很重。媒体做了很多报道,很多人自发去医院捐款。安瑞父母哭闹的大照片还烙在我心里。


儿子告诉我,安瑞现在是他的同学,但是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的腿很虚弱。他在学校上厕所的时候,每次上课总是跪着上厕所。很多同学都去帮他,但是安瑞受不了老师在表扬那些同学的时候总是提到“上厕所”这个词。安瑞很惭愧,他愤怒地拒绝了别人的帮助。儿子跟安瑞说要替他保守秘密,不要表扬,不要小红花,不要奖项,安瑞就接受了他的帮助。


我终于知道我的孩子没有病,我也知道孩子帮安瑞已经成了习惯,所以他才会那样举起我的手臂,他的善良也成了习惯。


我带他去了很多玩具店找蓝猫枪,但是满大街都找不到。我握着儿子的手,心里充满了歉意,但也很自豪,因为我得到了一个母亲能从孩子身上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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