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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要稳

作者:柴静来源:网易柴静的博客

我今天下午遇到了陈进,他写了《哈佛经济学笔记》,并讲了一个故事。

说滴滴涕是为了消灭蚊子,减少致命疟疾的传播。蕾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于1962年出版了《寂静的春天》,他说,由于环境退化,鸟类和花卉在几十年后消失了,滴滴涕是主要元凶之一。这本书出版后,滴滴涕在许多地方被禁止,但与此同时,2000万儿童死于疟疾。

有人指责她杀的人比斯大林还多。

这个故事是经济学家普里切特在哈佛课堂上讲的。

他的意思是“很多时候,善意未必能直接带来好的结果”。

这个故事让我很吃惊,因为做新闻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寂静的春天》。这本书被认为是本世纪最好的新闻作品之一。20世纪60年代,它引发了美国乃至全世界的环境运动。我国停止使用滴滴涕,可以说来源于此。

美国前副总统戈尔将雷切尔·卡森的照片与总统和总理的照片一起挂在办公室的墙上。

他说:“她对我的影响和他们一样,甚至超过他们,超过他们的总和!”

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战时使用DDT,当时占领意大利的盟军发生疫情:高烧,皮疹,每天有几十名士兵被感染。

斑疹伤寒是由虱子传播的,虱子会导致大量死亡。人们想到一种新的化学合成杀虫剂。盟军在士兵身上做实验。士兵们没事,虱子死了。

三周后,斑疹伤寒完全被控制住了。

米勒,这种杀虫剂的发现者,获得了1948年的诺贝尔生理医学奖。在获奖感言中,他说...出乎意料和引人注目的是,滴滴涕已经成为扭转潮流的角色。”

1965年,美国科学院发表了一份研究报告,称滴滴涕在过去20年里拯救了全球至少5亿人的生命。

1958年,雷切尔的朋友写信告诉她,飞机喷洒的滴滴涕毒死了他们家附近的鸟。她开始关注化学杀虫剂的污染。1962年,《寂静的春天》出版。在书中,她描述了一个因使用合成杀虫剂如DDT而造成的可怕世界:没有鸟儿歌唱,死鱼漂浮在河里。

她的书非常受欢迎,她的一大优势来自于她优美的文笔。

20世纪60年代末,美国不断发生人造化学品引发的环境危机,美国民众对政府和化工厂的信任度跌至历史最低点,民众纷纷起诉美国政府。

美国政府于1932年开始调查,并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禁止使用滴滴涕,此后许多国家都是如此。

网上搜索《寂静的春天》引发的争议,基本上把反对她的声音列为“化工界的嚎叫”,道德上被一块砖头打死了。。

1962年,著名科学家秃头文写了一篇《寂静的春天》书评,批评该书夸大了化学产品对自然的负面影响。"自从人类文明诞生以来,人们就开始破坏自然的平衡."

他说,《寂静的春天》不是对农药利弊的全面科学考察,更像是一种激情的诉求。"

光头文也认为,DDT的危害是很轻微的,一定要平衡的看利弊,不能只盯着DDT的坏处。“世界上没有完全无害的化学品,但有无害的使用方法。”

但他的声音在当时也被视为“利益集团的打手”。

但我对“2000万儿童死亡”这几个字有疑问,所以继续找。

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南非在缺乏美国财政支持和环保组织的压力下,已经停止使用滴滴涕。结果仅南非一个省的疟疾患者人数就从8000人迅速增加到42000人,死亡340人。邻近的一个省爆发了疟疾,造成至少10万人死亡。

2000年7月,著名的科学杂志《自然》发表了一篇由英美科学家撰写的文章,呼吁发展中国家重新使用滴滴涕。文章称,世界上有3亿疟疾患者,每年死亡人数超过100万,其中大多数是来自热带地区发展中国家的儿童。

作者用了一个比喻:这个数字相当于每天7架载满孩子的波音747飞机坠毁。

寂静之春的支持者迅速反击。他们指出,这本书并没有否认滴滴涕的杀虫作用,只是警告人类,昆虫容易产生抗药性。事实上,滴滴涕在许多非洲国家尚未被禁止,但热带蚊子的快速繁殖,加上滥用,使疟疾发病率居高不下。

滴滴涕的支持者也同意滴滴涕的使用必须改变,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大规模喷洒在农田上,而是应该限制在居民的房间内。一年只能喷一两次,每平方米墙2克。即使有少量滴滴涕逸出,对环境的影响也只是前一次的0.04%。

文章认为,滴滴涕对已经产生抗药性的蚊子也有很好的效果。因为对这些蚊子还是有很强的驱避作用的,所以还是可以防止蚊虫叮咬的。

环保组织没有放弃。他们改变了想法,承认滴滴涕在预防疟疾传播方面非常有效,但强调了它对人体的危害,包括可能导致癌症或内分泌紊乱。

然而,非洲每年不得不面对数十万新的疟疾患者和非常差的医疗和基础设施。任何方法都要便宜方便才能有效。

2003年,滴滴涕在南非被重新使用。结果,同一地区的疟疾死亡人数每年下降到50%以下。

2006年9月15日,世界卫生组织发表声明,公开呼吁非洲国家再次使用滴滴涕预防疟疾流行,但使用过程应遵循一定程序。

看了这个DDT的故事,想起这两天做的节目,说起收入分配的改革。各个派别的专家,从基本概念到解决方案,都是吵吵闹闹的。吵闹的人真的很晕。

当情况复杂时,有些人往往会不耐烦。把手一挥,“快刀斩乱麻,我们就是要劫富济贫”,或者干脆说“不改就让它去吧”。

科学和现实都很复杂,我们急于下结论。任何偏执,虚伪的美,邪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起陈伟拍雪灾的一段话,几十万人在车站呆了好多天,突然有一天说可以走了。拉起警戒线,分成很细的人流。

人太多了,蝙蝠侠声嘶力竭地喊着“走,走”,大家都吼着往前冲。边上有个军官很着急。“什么他妈的跑得快?如果你走得快,就会出事。越是这样,越是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