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祈祷

作者：田祥玉来源：《半月选读》2010年第5期

叶卡捷琳娜是一个农奴的女儿，有三个孩子和一个丈夫。当她快40岁的时候，她只剩下最小的儿子。这个儿子叫索索。她从事的职业让她骄傲和满足:裁缝。叶卡捷琳娜是个裁缝，一生都在为格鲁吉亚穷人缝补衣服。但是她儿子不喜欢穿她缝的衣服。布料太粗糙，腰身紧绷。夏天容易被汗水浸湿。但即便如此，叶卡捷琳娜还是为索索缝制了许多衣服，款式和颜色从未改变。这位固执的母亲一直乐观地相信，她会换电缆，让他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好好生活。

所以她把她的儿子送到了教会学校，但是很快搜搜就因为在学校宣扬异教而被解雇了。叶卡捷琳娜伤心欲绝。她冲到学校，用枯瘦的身体堵住了校长室的门，一边哭一边流利地念着经书。她想用眼泪和对上帝的信仰来感动信徒和儿子。但是索索把她拖出了学校。

我儿子去天文台工作，这吓坏了叶卡捷琳娜。上帝会抛弃他的！但索索还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变得异常强硬和叛逆。从那以后，索索就一直“四处流浪”，他的母亲一直不顾一切地想在某个地方找到他，但几乎每次都和儿子擦肩而过。索索是故意的，但母亲认为:上帝在考验一个母亲。

1913年，搜搜34岁时，他主动改名为“斯大林”。虽然这个名字后来震惊了世界，但叶卡捷琳娜并不太喜欢它。“斯大林”在俄语中是“钢铁”的意思。但是我妈妈希望她的电缆是一棵又高又软的树。她不喜欢MoMo和彪悍的钢铁。

她不知道儿子在做什么，但渐渐地，她不能安心地缝纫和唱歌，因为很多人来找她，都是为了她的要求。她讨厌这些人，但上帝让她微笑。她总是实话实说，比如她老公生前是个酒鬼，被人捅死，比如她自己的父母是农奴，比如索索有残疾，心理阴影。后来，儿子开始在报纸上宣布，任何人都不应该去找他妈妈打听他的任何事情。叶卡捷琳娜对此非常难过。她觉得上帝已经完全放弃了她的要求。然而，是她自己的错。她无意中向上帝透露了他的错误。

后来有人问她儿子被开除学籍的事，叶卡捷琳娜说索索得了肺炎。她跑到学校哭着要老师带孩子回家疗养，于是索索离开了学校。这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对上帝撒谎。不久，叶卡捷琳娜感染了肺炎。这让她感到欣慰，因为上帝没有给儿子带来灾难。肺炎一直折磨着她。她总是咳嗽，咳嗽得满脸通红，镜子里映出一张孤独而脸红的脸。她依然小心翼翼地活着，依然在为电缆缝黑色的粗布衣服。虽然她猜到了，索索可能永远都不需要这些衣服。

“十月革命”后，她被带到第比利斯的一座宫殿里。她感到害怕和孤独。她特意选了一个窗户小光线暗的小房间。叶卡捷琳娜故意让她的儿子把房间弄得像她国家的破房子。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叶卡捷琳娜意识到她的儿子可能在做一些非常违背上帝意愿的事情。她试图说服索索，但她从未见过他。后来她坚持要回农村，临走前给儿子留了一句话:我的电报，还是希望你能回到上帝身边。对她来说，上帝是安全的，他会保佑索索有一份稳定而光荣的工作，比如做一个手艺好的裁缝。

1935年，搜搜回到佐治亚州看望他的母亲。已经患肺癌的叶卡捷琳娜问他:“索索，你现在的职位是什么？”他说他的地位相当于沙皇。母亲低下头。她知道索索不喜欢她的眼泪，她预感到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看着高大威武的儿子离开，她抬起头，双手合十:“索索，希望你能当牧师。”

两年后，叶卡捷琳娜死于晚期肺癌。当时苏联布尔什维克大清洗正在进行，她的儿子不知所措。

不久前，人们发现了叶卡捷琳娜的厚厚的日记，像格鲁吉亚语中的藤蔓一样柔软、绵长、温柔，写的都是索索。叶卡捷琳娜一生都不知道儿子在做什么。对她来说，越是惊天动地的伟大，越是只能让上帝抛弃索索。为了给他的儿子写信，写下他的想法和对他的担忧，叶卡捷琳娜自学了阅读和写作。但是她的表达能力还是不太好。“我的索索，他是个敏感的孩子。”这是一个孤独平凡的母亲最喜欢写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