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朵玫瑰

作者：桂斌来源：《佛山文艺》2010年4月下

开了十多年花店的赵粉上个月买了一辆奥迪车。几天前，她在一个拐角处开得有点太快，突然一辆自行车从她面前跑过。她慌了，误把油门当刹车，立马撞倒了骑自行车的女人。与此同时，女人的自行车上有一个小男孩。赵粉突然惊呆了。那个女人倒在血泊中。小男孩挣扎着在地上爬起来。他瘦削的脸痛苦地抽动着，但还是虚弱地喊了一声:“妈妈！妈妈！”蓝赵粉犹豫了一下，终于发动汽车跑掉了。回店里去。那个悲伤的场景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她每天晚上总是做噩梦，深深的愧疚折磨着她的良心。

赵粉的花店在市人民医院旁边。现在，人们去医院看望病人，喜欢买花。她的生意蒸蒸日上。但连续几天，放在店门口的玫瑰总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不见的总会含苞待放。赵粉想，一定是有人路过商店时偷了它。今天，她盯着商店的门，决定抓住这个可恶的偷花贼。

盯了一上午，除了买花的，没发现有可疑的人摸门口的玫瑰。晚上，她坐在商店里，正要撤退，一只手颤抖着走向玫瑰。赵粉立即站了起来，偷花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好像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它。车祸现场立刻浮现在脑海:他是被撞女子的孩子！想追出去的赵粉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脸色苍白。当她醒来时，小男孩已经开始离开了。她追到店外，看到他去了旁边的人民医院。她一定去医院看过她母亲。“她是怎么受伤的？”赵粉已经失眠好几天了，忍不住良心的谴责，不由自主地跟着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外，赵粉看到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拿出插在母亲床边瓶子里的玫瑰，然后把这一朵放在手中。然后俯下身子和裹着层层白纱的母亲说话，而女人还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那个小男孩是唯一说话的人。她变成植物人了吗？赵粉不敢想下去了！

她假装是那个女人的亲戚，找到了主治医生。医生说她失血过多，脑部严重受伤。她被诊断为深度脑震荡，被送往医院后昏迷不醒。她可能要睡很久；也许你会变成植物人。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医生还告诉赵粉:这个女人家里很穷，现在她只付了1000元。医生正在考虑她的药物治疗。赵粉立即为她预付了1万元，并告诉医生治好她的病。所有的医药费都是她出的。

赵粉内疚的心慢慢放下，她决定对这个女人负责到底。

来店里买花的人还是很多的，每天店门口的玫瑰还是少一朵。每当赵粉看到小男孩害怕地用小手从商店里拿走一朵玫瑰时，一缕阳光就会照耀在他的心里，一个微笑就会出现在他的脸上。但令她不解的是，他昏迷的母亲根本睁不开眼睛。他为什么每天送她一朵玫瑰？啊，是小男孩的孝心。太难得了！

一天，赵粉正在商店里装饰鲜花，邮递员给了他一封信和一张汇票。她带着疑问打开信封，信纸上的字写得很认真，但很幼稚:

阿姨，我向您深表歉意！我妈车祸住院，我天天从你店里偷一朵玫瑰。因为妈妈病得很重，医生说她可能很久都醒不过来，除非有奇迹发生。母亲生下我后，父亲离开了我们。我们住在一起。我家虽然穷，但她一直把我放在心里。我发誓我会让奇迹发生在我妈妈身上！

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没办法。那天，我无意看了书里的一篇小文章，说花开了，就有声音。这声音是生命的节奏，是灵魂的绽放。它将给病人带来生存的希望...这个方法可能会吵醒我妈，但是我没钱买花。那天去医院的时候，我经过你的花店，鼓起勇气偷了你的一朵玫瑰。第一次，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那是我儿子对你的呼唤！插第40朵玫瑰的时候，看到妈妈嘴巴在动。当我被插进第50支的时候，我妈眼角流了一滴泪；当我被插进第六十枝的时候，妈妈的眼皮跳了一下；直到第99支插上，我妈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我喜极而泣。医生对我妈说:“好人有好报。你的亲戚给你付了所有的医药费(我和我妈还不知道是哪个亲戚偷偷帮我们的)。最欣慰的是你儿子让你成为了奇迹。我说是玫瑰让我妈有了奇迹。我妈醒来后问我哪里有钱买这么多玫瑰。我如实告诉她，妈妈哭了，哭得很伤心，让我向你道歉。她还把吃紧的营养费省下来的钱给了我，让我给你提供99朵玫瑰的钱。阿姨，对了，那个开车撞我和我妈的司机伤心欲绝，出事后立马跑了。比起司机，你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恩人，因为你的玫瑰救了我妈妈！我和妈妈感谢你一辈子，但请原谅一个被迫偷花的孩子。我向你下跪！

当赵粉读完这封信时，眼泪像断了的线一样流下来，用玫瑰的香味浸湿了信头。她决定去公安部门，结束她的“肇事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