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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财富和贫穷

作者:荣筱箐来源:《21世纪网》

刘春曾在纽约州市政职位的选举中遥遥领先于主计长(相当于首席财务官)一职的候选人,他给出了一个负面消息。

从小随父母从台湾省移民美国的刘春怡,身上带着纽约第一位亚裔市议员的光环,一直是纽约华人的骄傲。这一次他竞选更高的职位,反复提到在新移民家庭长大的艰辛。他告诉选民,他7岁的时候就在母亲工作的血汗工厂当帮手,从而减轻了家庭的经济负担,希望以此表明他知道一分钱是很难到手的。

然而,一位英文报社记者发现刘春义塑造的形象与事实不符。刘女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她其实并没有在服装厂工作,只是把工作带回家。刘的父亲还告诉记者,他儿子的"帮手"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而是为了给自己挣更多的零花钱。记者还发现,刘的父亲是一家银行的高级职员,刘一家来到纽约后不久就在富人区贝塞买了一套大房子。本报还专门为此发表社论,称刘春义从新移民成长为纽约市议员,已经实现了美国梦,没有必要为此刻意粉饰自己的经历。

在这场口水官司中,双方各持己见,并无争议。然而有趣的是,这发生在中国新学期开始的同时,“富二代”和“穷二代”再次成为从大学校园到报纸网络的热门话题。按照中国的标准,即使刘依依不是富二代,他也应该来自一个富裕的家庭。如果他真的故意把自己说成苦孩子,那本身就是莫名其妙的,报纸称之为“粉饰太平”,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在中国,炫耀财富似乎比炫耀贫穷更常见、更符合逻辑。“富二代”显然是校园里的活跃群体。他们很富有,收入很高。他们喜欢别人谈论他们的出身,他们喜欢以看似随意的方式暗示他们的好运。“穷二代”似乎沉默寡言。他们没有引人注目的服装或令人羡慕的谈吐。很多人甚至刻意回避谈论自己的父母和家庭,因为不想引起怜悯或嘲笑。

事实上,在美国,生来就有金汤匙的人也可能利用了自己与生俱来的优势。从政坛上的肯尼迪家族和布什家族,到商场上的唐纳德·特朗普和默多克家族,“富二代”,在父母的支持下,轻而易举地跳上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台阶。

但不同的是,美国普遍的社会价值观并没有为“富二代”营造出令人羡慕和敬佩的氛围,反而受到了更多的鞭笞和严厉的批评。希尔顿家漂亮的大女儿帕丽斯·希尔顿因为一事无成而被媒体嘲讽。小布什当总统的时候,有一些反对者每天敲着铃鼓,在白宫门口捶胸顿足:“你是怎么找到工作的?你爸,你爸。”

在美国,如果“富二代”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来证明自己能在你身上发光。我曾经采访过来自纽约的艺术家大卫·布尔柳克,他是未来派绘画大师伯柳克的曾孙。他说,出生在博鲁克让他感到压力很大,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成就不能超过他的曾祖父。

也许,当美国祖先渡过海洋,在五月花到达北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定要从零开始,成为美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文化对独立个体的强调使得人们更容易关注个人成就而不是家庭背景。从这个意义上说,出身起点越低,越能体现个人奋斗的价值,所以对于二代人来说,“炫富”比“炫富”更受欢迎。

对于中国独生子女一代来说,“父母所拥有的就是我的”这种观念可能很难改变,或者说是事实。但问题可能出在“富二代”和“穷二代”这两个字上。根据人与生俱来的差异给人贴上标签后就不容易看清楚了。事实上,他们不仅可以继承一个光荣的姓氏,还可以继承父母走在荆棘路上的坚韧和勇气,这对穷人和富人家庭的孩子来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