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纳马拉去哪里了

作者：凌 河来源：《解放日报》2009年12月4日

我上小学的时候，是越南战争。记得那次，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张照片，标题是“麦克纳马拉突然下台”。照片上，因战争不利而“离职”的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带着一个手提箱在茫茫夜色中登上飞机离开了...他似乎被阴影笼罩着，似乎在路的尽头。麦克纳马拉卸任后去了哪里？长大后我才知道，麦克纳马拉这个“退休干部”，拿着行李箱，走出办公室，走上台，去当他的世界银行行长...据说这是另一边很常见的事情。麦克纳马拉在成为国防部长之前是一名金融专家，他肚子里有很多东西。当了几年五角大楼的官员，他没有丢专业。现在，部长不干了，离开了风雨飘摇的官场，离开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去经营一家难以抗衡的商业银行，回到了自己的老专业，老业务。只是“换了”一个“肩”，所以“端”看起来并不那么“悲伤”。这种“荒凉”的感觉，就是我们人民的感觉。更别说我们老一辈的人了，他们很多人，因为穷，读不了书，穷了就变心，革命有了重大突破，所以好像只有一个肩膀，再也改变不了了，一辈子都要从政。这种历史的合理性或局限性，我们当然不能苛求。问题是，目前我们的官员，以前大多是专业的，很多学历很高。他们在从政之前是各自领域的专家。可惜当了官以后，在圈子里画了好几年甚至更多，却忘了自己原来的职业画，成了只能走官路的“职业政客”。也就是说，他们曾经有“两个肩膀”，一个叫知识，一个叫革命化。然而一圈官圈下来，只剩下“一肩”。因为“没有肩膀可以改变”，没有办法，所以我要在一个官场走到最后，我拒绝“下来”，带着麦克纳马拉的行李箱离开。舆论经常批评我们的官员“爱上堆栈”。其实我们要体谅他们。当官几十年，专业ABC已经完全忘记了，一点“武功”都浪费了。除了当官，他只会当官。如果他不成为“国防部长”，他连“世界银行”的算盘都不会打。你叫他不要“爱上栈”，叫他“退出”。他只能感到“难过”，只能硬着头皮去做。所以要给一点理解。但这种“理解”多少有些苦涩，值得忏悔。当然，也有“下去”之后就不能去世界银行的人。比如国务卿亨利·基辛格，不当就下台，想回到哈佛法学院当教授、博士生导师。但是，哈佛说:你有些知识，专业不错。但是，当你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政治家，你每天都在想明天的演讲会说什么，“会让你觉得耳聋”，后天你会和一些名人一起吃饭。公众人物习惯了。哪里能静下心来给我上大课，带医生来？所以请换一份工作，我们不想要你...这当然是另一个规则——所谓“换肩”，也是有规则的。但是这个规则，当然不仅仅体现在一个“国务卿的教育转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