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听觉的尊严

作者：赵功强来源：《视野》2009年第24期

2007年初春，日本千叶县新的市政当局决定更换所有的老树，以改造旧城外观。这座小城市的绿树依然是20世纪50年代留下的。当时只是一个人员相对集中的村子，头上全是乌桕、苦丁茶、皂荚。后来小镇成型了，因地制宜的规划，这些树保存了半个世纪。专家认为，这些老树种太常见了，大部分都是落叶树，秋冬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毫无美感。因此，他们建议改用常绿开花的树木。市政府接受了这一提议，花费巨资从新加坡的一家园林花卉公司订购了玉兰和其他常青树，并配有美丽的花朵。没有人想到这个决定在向公众公布后，立即遭到了一个名叫松川的人的反对。对手松川是个老头。他在提交给市政府的抗议信中说，这里生活着成千上万的鸟类，如画眉、八哥、靛蓝和斑鸠。这些鸟冬天都以绿树的果实为食。如果这些树被取代，生活在这个地区的成千上万的鸟类将因饥饿而死亡或迁徙。如果没有鸟，这个地方的人就再也听不到它们温柔的叫声了。造福人民的意愿遇到了逆流。为了慎重起见，市政府决定专门为此事举行听证会。那天很多人来参加会议。当市政代表们表明他们造福市民的初衷时，松川反驳说，如果市政府真的为市民着想，就应该尊重他们的需求。他说:“众所周知，我们的城市越来越发达，汽车越来越多，电器越来越多，音乐广场越来越多，商店越来越多。我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被迫听这些可恶的噪音，大自然的声音之美早就被挤出来了。没有昆虫的声音，没有蚱蜢和蚱蜢在草尖上拍打的声音，没有河流的潺潺声，甚至没有公鸡的啼叫和母鸡的啼叫，我们只有每天早晚听这些鸟叫的唯一听觉享受。如果你换了树种，那就意味着我们听力最起码的尊严将会丧失。”很多听众一开始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了。然而，当他们听着松川老人慷慨激昂的话语时，不禁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不仅是肯定老年人的勇气，也是支持人们因为平时太忙而无法思考而突然震惊的观点。有市府代表说:“难道说四季赏花不能弥补听不到鸟叫声的小缺点吗？”松川回答:“你不觉得漂亮聪明的鸟是活花吗？”观众再次鼓掌。会场安静了一会，市人大代表向老人抛出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即使我们愿意听从你的建议，我们也和新加坡签订了供需合同。如果我们单方面提出修改，我们将承担巨大的惩罚！”所有支持松川老人的听众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松川的努力是否会有令人满意的结果。在大家眼里，一直站着的松川打了一地，高兴地说:“如果你愿意改方案，我愿意给市政府提高违约金。我个人力量有限，但我会动员我的亲戚朋友，我的邻居……”他的话还没说完，很多听众就在会上站了起来，他们都说了一句话:“还有我，我的亲戚朋友！”最后，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他们都愿意给这个倔强的老人以坚强的后盾，因为他们现在都知道，他是在保护他们的生命，这是最后一点诗意和魅力。最终，在市民的压力下，千叶县市政府终于改变了原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