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钢丝的人

作者：卡夫卡来源：《萌芽》2009年11月下半月

有一个演员在走钢丝，准备在高空展示他的绝技。他要挑战的是一根相当长的钢丝，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有多长；他只能看到最后模糊的轮廓，所以他无法从视觉上看到距离。但他站在起点却很平静，很自由；对他来说，做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挑战终于开始了。他内心安静，无所畏惧，所以那天可以好好利用自己的技术。所以看起来他脚步轻盈，没有人们担心的那么紧张僵硬。因此，人群中不时会爆发出掌声。本来，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结局可能是:走钢丝的人终于到达终点，如愿以偿。然而，这时有人说:“难道他不知道他站得有多高多危险吗？”这句话似乎在提醒人们，他们开始小声说话了。这时走钢丝的人都在专心走钢丝，没有注意到下面人的变化。“嗨！上面那位先生！”最后，一个声音很大的家伙忍不住问:“你知道你站得多高吗？”走钢丝的人停了下来。“呃...这个我没仔细想过...其实我从来不在乎这方面……”他有意识地向下瞥了一眼。“现在，根据我的估计，大约……”“我摔了怎么办？”“你会死的。”突然，走钢丝者的心颤抖了。“你知道这根线有多长吗？”“呃……”“我不知道？那为什么你觉得你能完成，为什么你觉得你还没到终点就不会摔倒？”“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定的信仰。要知道，当信仰变成信仰的时候，那种力量……”“你的信仰可靠吗？”“这个……”“你的信仰能保证你不会堕落吗？”“够了，我得继续……”“如果摔倒了会怎么样？”“如果我掉下去会怎么样？”走钢丝的傻乎乎地问。“你的家人和朋友会失去一个儿子、兄弟或好朋友，我们也会失去一个好的走钢丝者。”“那我该怎么办？”这时，走钢丝者的思想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你应该选择一种安全可靠的表现形式，比如从一把椅子走到另一把椅子……”“他摔倒了！”有人喊道，打断了一个响亮的声音。走钢丝的人想回去做人们想做的事，但他不再像开始时那样内心平静、光芒四射。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又因为休息了这么久，他紧张得手脚都僵了，就滑了一跤。他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终于，那一刻，他觉得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