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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孙叔叔的电话

大约两个月前,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一个虚弱的声音说,“你是晓寒吗?我找不到你父亲的电话号码。我这里有他的钱。等我有时间让他拿。我是图尔孙。”三十年前,图尔孙叔叔退休到公社工作时,在我父亲手下干活,中午在我家吃饭。他高大强壮,面色白皙红润。但是他看人的时候眼神比较腼腆,很内向害羞。他爸爸经常让他说点什么,吃饭的时候他就像个女生一样安静。因为原来空撤兵的时候,土孙大叔中文说的还不错,但是我爸妈在家交流的时候跟他说的是维吾尔语。我不明白他们说什么。时间久了,图尔孙大叔就像是家里的一员。我本来叫他哥哥,父亲不同意,说:“图尔孙是我同事,你应该叫他叔叔。”突然有一天,图尔孙叔叔在吃饭时害羞地说:“我要结婚了。”我爸妈很开心,一次又一次的祝贺,喝了一点酒,而我则欢欣鼓舞。上次爸爸带我去参加维家的婚礼,肉饭的味道让人难忘,我又可以吃席了。我很开心,也很期待。但是,我等了很久,没有吃抓饭。图尔孙叔叔没有回家吃饭。我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图尔孙叔叔不是结婚了吗?父亲说,可以,但是我没有婚礼,就住在马皓旁边的空房子里。马厩旁边的房子,以前是看马的,现在是图尔孙叔叔和艾瑞亚阿姨的新房。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早上,我冒昧的恭喜自己。看到艾瑞亚阿姨我有点石化。她太美了,像传说中的仙女。原本凌乱的屋子被她收拾干净,刷上淡蓝色的石灰,铺了一张大床。家具虽然简单,但很温暖,屋内有一股浓浓的奶茶味。我站在门口,张口结舌。艾瑞亚阿姨笑着走过来摸摸我的头,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我看见图尔孙叔叔盘腿坐在炕上,看着我,骄傲地笑着。我脱口而出说阿姨长得像仙女。图尔孙叔叔笑着为妻子翻译。艾瑞亚阿姨笑着吻了我。早餐很简单,玉米面馕和奶茶。我吃得很好。艾瑞亚阿姨把馕饼打碎放在碗里,让我泡着吃。夫妻俩不说话,兴高采烈地看着我吃饭,有时还会互相瞟一眼,洋溢着蜜一样粘粘的幸福。后来艾瑞亚阿姨在她家门前建了一个馕坑,家属院的女业主们经常聚集在阿姨家玩馕,同时也交流了一些做饭吃饭的经验。那时候我爸妈很忙。时不时去艾瑞亚阿姨家混吃。回来后我就批判我妈做的条子怎么没品味,怎么不如艾瑞亚阿姨的手艺,让我妈又笑又骂:“你这个小白眼狼,去图尔孙家当儿子吧。”于是日子一天天悄悄过去。十几年后出国留学,照例每年寒暑假都去图尔孙叔叔家,以后也是。图尔孙叔叔是中年人,平静而很苍老,依旧和蔼而不苟言笑;艾瑞亚阿姨容光焕发,似乎一直在微笑。他们的儿子和女儿是我们街区的明星。他们很漂亮,擅长学习,擅长运动,跳舞也很耀眼。妈妈和艾瑞亚阿姨一起在一个林业站工作,收获很好。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现在经常感叹命运的不公,感叹“天地无情,万物为草狗”这句话的残酷。最早的因素来自艾瑞亚阿姨。因为她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身体一天天膨胀,然后就失去了工作能力。她不得不每天呆在家里,偶尔出去晒晒太阳。图尔孙叔叔四处求医,但艾瑞亚阿姨还是走了。经历过丧妻之痛的大叔,一夜之间几乎老去,身体都弯了。好在一对儿女不负众望,后来他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当单位和同事的助学款交给大叔的时候,他突然泪流满面,泪如雨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姑姑的名字。他们很惊讶。即使在艾瑞亚阿姨的葬礼上,他也没有哭。现在看来,他留得太狠了。这些都是我妈后来告诉我的。她擦完眼泪后问我:“这么好的家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灾难?”父亲退休后,离开工作多年的国家,搬到昌吉住在姐姐家隔壁。我们两家的联系慢慢被打破了。我去看望父母的时候,他们经常说:“我真的很怀念和图尔孙一家在一起的日子。”。


国庆节那天,我去看望父母,聊到了图尔孙叔叔打来的电话。父亲说:“你把电话号码给他后,他也给我们打了电话。在我们搬家之前,图尔孙叔叔主动要求收下我们家的债务,说反正要退休了,没毛病,就帮我们催欠款。”我们也没当回事。如果我们能把它拿回来,如果我们没收它,我们就会失去它。结果图尔孙大叔跑来跑去,几百块钱到几十块钱不等。他挨家挨户地乞讨,两年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他收回最后一笔债务后给他父亲打了电话。事实上,就在两个月前,图尔孙叔叔被诊断患有晚期肝癌。得知结果后,图尔孙叔叔很平静,没有接受住院治疗。其实他公费医疗。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他回家了。图尔孙叔叔在电话里说:“希望你回去把钱拿走。”父亲说:“留着钱,我们下个月回去看你。”图尔孙叔叔不甘心,说:“很高兴你来看我,但是钱应该拿走。”父亲同意了。我对父亲说,你真的想要这些钱吗?这怎么可能?父亲回答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说话时,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