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一在玉湖

作者：吴景山来源：《兰州大学报》2010年5月15日

如今，中国的高等教育已经成为各行各业的热门话题。这些话题的焦点之一，就是中国什么时候会产生一大批按照教育规律办学的教育者。正如中国教育出版社执行副总裁刘唐江在相关文章中指出的那样，“没有一大批具有独特教育理论和创新精神的教育者，一个社会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塑造灵魂’的事业，就不可能培养出优秀的人才和健康的公民，更谈不上产生创新型国家。”名校靠的不仅仅是名师，更靠的是遵循办学规律、自律、豁达、能凝聚人心的教育家。

在这方面，历经百年风雨却依然生机勃勃的兰州大学，有着自己独特的特色——在“文化大革命”前后的两个非常时期，北大原党委书记江隆基同志和主持清华工作多年的刘兵同志先后出任兰州大学校长，足以让兰州大学骄傲。

刘冰同志出任兰州大学校长，其由来与1975年秋的惊天动地事件有关。鉴于他对当时教育战线极端混乱的关注和对“四人帮”及其爪牙的不满，他同清华大学党委的另外两位副书记和常委联名上书毛泽东主席。事情是这样的，老人写了一封清华大学刘冰等人的信，告诉迟群和小谢。我怀着不纯洁的动机读了这封信，试图击败迟群和小谢。他们信中的矛头指向了我。我在北京，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写信，还要转学去小平。小平偏向刘兵。清华大学所涉及的问题并不是孤立的，而是当前两条路线斗争的反映(见《中国儿女》，2003年8月195号，“刘兵上书毛泽东告迟群内幕”)，作为中央文件在全国广泛传播。这样的形式，应该是中共历史上唯一一次直接点名指责某党员干部攻击毛主席。也就是说，以此为借口，全国再一次掀起了反击“右翼反转风”。"

刘冰主席不可避免地和邓小平一起受到无情的冲击和批评。

然而，可笑的是，第一个向“四人帮”挑战并因此受到不合理批评的战士，在1976年战胜“四人帮”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却没有重新获得工作的权利。最后，在邓小平同志的指示下，“请市委给刘兵同志安排工作”(见《刘兵给毛泽东写信后》，2005年第09期)，他于1978年底来到兰州大学担任校长兼党委书记。1979年夏天收到兰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原工作单位领导用很大的声音告诉我:“你的校长是刘兵！”

从他惊讶的表情可以看出，当时人们是多么尊敬刘冰主席。

进了兰州大学之后，自然想领略一下他的风采。在学长的带领下，我第一次在原角楼东侧的人行道上见到了刘校长。他中等身材，略显瘦削，穿着略显白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情平静，走起路来沉稳，给人一种庄重严肃的印象。那简单的外表让他很难和那个全国闻名的人联系起来，因为他冒着生命危险写了一本书。之后发生的两件小事，让我对刘校长有了更深的了解。

“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在学生食堂找到的！”

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刘校长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个馒头，语气凝重地说:“要知道我们多少人还有饭吃！”在要求大家不要忘记艰苦朴素、厉行节约的传统时，他们耐心地向大家讲解如何端正自己的生活态度。

我们进学校后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一个来自农村的学生正在努力学习外语课，然后他对老师有了看法。他直接去找刘校长。刘校长听了学生的反映后，立即指示有关部门进行调查。发现刚走上讲台的年轻老师确实教学经验不足后，立即对老师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在老师和学生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没想到在我心目中近乎神圣的刘校长这么平易近人。没想到的是，大二的时候，我给刘校长出了一道难题。

出于对丝绸之路沿线奇特自然风光和神秘古迹的向往，我突发奇想，打算骑自行车去丝绸之路实地考察。因为去西方留学需要很多上课时间，请假应该是必须的程序。然而，不久前科学家彭在罗布泊失踪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人们。独自走丝绸之路的想法自然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批评和阻挠:

“青藏高原上经常有几十只狼，汽车必须成群结队地行驶。”

“戈壁滩上的大风能把大碗大树连根拔起。行人如果逃不掉，瞬间就会被流沙掩埋……”

家里人也发了电报:“严禁西进，否则以后不要和家里人沟通。”

为了我的安全，我的西部考察申请最终没有得到学校领导的批准。但是，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无论是谁批准一个学生独自在丝绸之路上度过几个月，他都要承担责任和风险。

在没有希望求助的时候，我发现刘兵校长怀着忐忑的心情。刘校长和聂大强副校长在耐心听取了我视察丝绸之路的意图和意义后，讨论了我的要求，并作出如下决定:我应该支付学校的路费，让我乘公共汽车和火车去视察。组织上的关心是感动的，对亲人朋友的关心也是合理的，但是年轻人很难改变这个道理。我的心早已插上翅膀，飞向戈壁沙漠，凌冰雪山。

经过多次坚持要求，刘兵校长经过精心安排，终于批准了我的西部考察申请。但是，在离开之前，刘冰校长对我的委托相当惨烈:“我觉得你可以顺利返校。如果发生意外，一定要尽可能的把发生的一切都写下来，留个记号，为以后继续在这里探索的人提供经验，或者为找到你提供一些线索。”

自行车西游期间，刘兵校长一直惦记着我，提前把钱送到我路过的地方帮忙。有时汇款是一百元。需要注意的是，我在学校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十五块钱！刘兵校长见我西征四个多月平安归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亲切地问我路上的经历。这种兴奋和喜悦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最终期望他的儿子回到他身边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作为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我得到了校长如此亲切的关怀，内心充满了真诚的感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理解刘校长的工作压力。面对兰州大学十年动乱留下的破败局面，刘校长时刻关注着教学质量，同时也不忘深入基层，及时发现和解决师生员工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刘冰校长在校园里很少带秘书或其他随行人员，但经常去参加师生的学术文化活动。在学生食堂、宿舍、教学楼走廊、教室，甚至和学生老师的拔河比赛中都可以看到他瘦弱的身影。我同学牛静海还清楚的记得1979年第一个寒假没有回家。大年三十，刘校长敲他宿舍的门。校长关切地问他是否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住在哪里。刘校长得知自己是河北邢台人，高兴地说:“啊，是邢台。我在那里打游击的时候，还是个红小鬼！”亲切的交谈驱散了他远离家乡的孤独和寂寞。

由于当时学生人数激增，教室和师生宿舍非常紧张。刘主席果断地把原来在老文科楼工作的党政机关全部迁到一个只有几排土坯房的偏僻院落，当时被戏称为“小中南海”，把设施相对较好的老文科楼全部恢复为教学用房。刘校长本人拒绝了学校给他分配的宿舍，长期住在土坯房里。1981年，兰州大学建了当时档次最高的宿舍楼。刘校长和党委作出决定:新居全部提供给在教学第一线战斗的教师，党政干部一律不参加分配。“办好一所学校，学生和老师的吃住是最基本的条件。后勤工作做好了，老师可以安心讲课，其他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这是刘校长的一句名言。

可能很难相信，刘校长刚到兰州大学的时候，学校原来的澡堂因为长期的动荡已经关闭多年。“老师学生员工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还有大学！”刘校长一边叹气，一边亲自带领教职员工对废弃了十几年的澡堂进行了打扫和修缮，改善了办学的最低生活条件。针对当年校园干旱荒芜的情况，刘校长带领全校师生在校园及教职工住宿区种草种树，扩建人工湖，增加假山高度。同时，他还从各地筹集资金，用水泥砖铺设原有的粘土路面，并在学校周围修建围墙...正是通过他的努力，兰州大学焕然一新，在市民中赢得了“兰州花园”的美誉。

面对基层，注重实际工作，在刘校长的努力推动下，兰州大学终于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团结奋进、团结奋进、重教、重科研、重学习的生动局面。

现在，刘主席从人大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后，一直写个不停，先后完成了《风雨岁月》、《难忘的历程》等几部自传体作品，由中央文献出版社等单位出版。他每天业余时间都在小区里散步，很普通，很难想象他是一个事业蓬勃的革命老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刘冰校长从34岁开始在清华大学工作，把大半生献给了中国的教育事业。可以说是杏坛有名，桃李满满。甘肃省委书记鲁浩同志曾为刘冰主席写过这样一首诗:“追求真理永无止境，桑榆未老，不可重赏。立德演讲勉励桃李，笑傲春秋。”老校长在培养人才方面的突出贡献得到了恰当的表达。

2008年春天，我去拜访了刘校长。那是一个美丽的早晨。阳光灿烂，蓝天如洗。他沿着林荫小道，动情地唱着《大海，故乡》这首歌。三句歌词一字不差。他的记忆力还是那么惊人，身体还是那么健康。望着校长的童心，忽然想起唐朝诗人王昌龄，“寒雨连入夜吴，送客寂寞。洛阳的亲戚朋友喜欢互相打听，玉壶里有块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