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站的野菊花

作者：佳明来源：《女士》2009年第11期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20岁的赵辉已经在检查站呆了三个月了。这里是荒芜的戈壁沙漠。除了黄沙黄沙，夜风呼啸，偶尔伴有嚎叫，格外荒凉。检查站有两名士兵，20岁的赵辉是其中之一。长期与外界隔绝，他的心变得孤独和长满草。另一个叫蒋大海的，用运送物资的车去医院治疗皮疹，所以现在只有赵辉一个人在岗位上。深夜，岗位上没有电视，也没有电灯，除了一部电话，那是一摞书。赵辉准备报考军校，他选择了军械工程学院。风卷起沙子，拍打着波浪中的门。赵辉在黑暗中盯着桌上的电话。这是联系外界的唯一途径，但打电话是违反纪律的。赵辉已经五天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了，远处的嚎叫声让他更加感到孤独。最后，赵辉下定决心，起身拨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甜美的女声:喂，你找谁？赵辉的心提到了他的喉咙，低声说他是在哨所扎营的赵辉。他没有找任何人，只是想听听对方的声音。女人沉默了，但是过了两三秒，她们突然笑了，说你私人电话要受罚，然后说我给你的惩罚就是听我讲故事。赵辉笑着说是的。女战士讲述了一个在坎平子附近的军营故事:新兵进入荒芜的戈壁沙漠，漫天的黄沙让他怀念青山秀水的故乡。偶尔有一天，新兵出门迷了路，走了很久，突然发现一个抑郁症。令他惊讶的是，洼地里有一簇簇野菊花。他毫不犹豫地用手挖了一丛，用湿土塞在口袋里。新兵被老兵发现了，虽然受到了批评，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这一簇野菊花陪伴着新兵们度过了许多艰难而孤独的日子。有一天，因为持续的沙尘暴，帖子里的水被切断了。新兵一转身，看到角落里的茶杯里还剩了几口水。他捡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倒在野菊花的花盆里。新兵很快就脱水了，但多亏运送物资的车及时到达，他得救了。女战士讲完故事，慢慢挂了电话。赵辉上床睡觉了，感到非常高兴。在梦里，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新兵，可以用生命中最后几口水去浇野菊花。晚上十点多，通信公司电话很少。渐渐地，赵辉养成了习惯。夜深人静时，他打电话给通讯公司。他知道那个姓陆的女兵，卢辉，来自江南。吕霄非常开朗，经常告诉他南方的小桥流水、奇怪的民俗、椰子树和海滩。事实上，不管她说什么，赵辉都会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不管她说多少，卢辉始终坚持一个原则，绝不超过五分钟。当她得知赵辉要申请军械工程学院时，她不断鼓励他:加油，赵辉，你能行的。因为每天晚上五分钟的电话，赵辉觉得生活丰富多彩得多，甚至晚上的嚎叫听起来也不那么凄厉。离考试还有四个月。赵辉正在值日，复习功课。他告诉卢辉，等他考上军校后，他会去找她，看看她长什么样。卢辉开玩笑说，可能我们见面的地方不是通信公司。时间一天天过去，四个月很快过去了。当卢辉兴奋地接到赵辉的电话时，她非常高兴。赵辉说他绝对肯定会被录取。为了庆祝，卢辉在电话里为他唱了一首歌。那是唯一的一次，对话持续了五分多钟。卢辉每天都在兴奋和焦虑中度过。奇怪的是，从那天起，赵辉就一直打电话给未来。一周后，卢辉拨通了露营岗，听筒里传来忙音。问了公司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的岗位已经撤了。但是赵辉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她？一个月后，陆卉收到了军械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得彻夜未眠。她从未告诉赵辉她申请了军校，并且和他在同一所大学。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到军校报到后，卢辉忍不住激动起来，通过各种关系查出是否有一个叫赵辉的新生。当学生处说机电系有个叫赵辉的男生时，卢辉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赵辉是高还是矮，胖还是瘦？你的眼睛是大还是小？两个人聊了半年，却从来没有问过对方长什么样。下午下课，卢辉收拾了一下，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去了赵辉。她为他带着一件礼物——一副她用了很久的耳机，他们就是通过它反复通话的。站在男生宿舍前，抬手敲门，卢辉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肤色黝黑，很平常。他问她在找谁。卢辉脸微微一热，说去找赵辉。男孩笑了笑，说他是。卢辉大方地伸出手说:“你好，我是通信公司的卢辉。”“卢辉？”赵辉迷惑地看着她，似乎不记得了。卢辉笑着说:“真不敢相信。我也带这个学校来看你。很惊喜吧？”赵辉仍然发愣。卢辉也很惊讶:他一个多月不打电话都忘了自己？当卢辉问他是否记得她的故事时，赵辉不知所措。卢辉脚步沉重地往回走。原来她搞错了。这个赵辉根本不是她要找的赵辉。他来自河北，从来没有露营过。但是赵辉呢？他没上过军校？卢辉在野营地通过电话询问了赵辉的情况，最后，她知道了江大海的情况。在电话里，江大海得知对方是经常和赵辉说话的人，声音哽咽。过了很久，他慢慢地说，在赵辉考完试，回到宿营地后的第二天晚上，因为猛烈的沙尘暴，电话线被切断了。赵辉急忙去修理。沙尘暴越来越厉害，他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来。卢辉顿时惊呆了。“他，他牺牲了？”“是的。”卢辉接过电话，一只手捂住了嘴。隐隐约约，她听到江大海在哭，“我伤害了他，因为我半夜发高烧，昏迷不醒。赵辉吓坏了。他怕我死，打不通电话，就步行去了几百里外的公司。他没去的时候，就被沙丘吞噬了。”卢辉再也听不下去了，突然大哭起来。星期天，卢辉找了一辆吉普车，和一个战友去了宿营地。帖子很孤独，空气中覆盖着黄沙。就连红柳和骆驼刺也很少见。柱子前面有一块墓碑，是赵辉的。卢辉在墓碑前插了一束百合。推开柱子的门，沙子很细。卢辉瞥见窗台上一个紫色的花盆，一丛野菊花干枯了。但是我们可以看到，曾经，它有过巨大的生命力。卢辉走上前去，看到花盆下压着一张录取通知书:赵辉同志被军械工程学院通信与信息系录取了。花盆旁边，有一对刚强的笔字:热爱生活的人，会珍惜每一朵柔弱的花。卢辉突然大哭起来。这是她讲完故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