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脸的自画像

作者：从玉华来源：《精品阅读》2010年第13期

在华先生生命的最后30年里，除了画画，他还做了一件他认为很重要的事:道歉。

几乎每一个单独的展览，他都会写一段话，大意是，在50年代，我画错了很多画，伤害了很多同志。大跃进的时候画了一些夸张的错画...这些都是深刻的历史教训。他还特别提到，胡风、浦西秀、丁玲、艾青、萧干、李斌生等受委屈的时候，已经“落井下石”了。

他一生只在国家美术馆展览过一次，大部分展览都是在基层举办的。每次打开，老人都要道歉一次，至少30次。

朋友们回忆说，华吴均曾数次向丁玲道歉。80岁那年，他还专程去山东找一个在当劳动队队长时自残的老农。找了很久，两个八九十岁的人，几十年后在一个小房间里相遇，两个人都很动情。

“父亲总是把这些苦闷埋在心里，很少告诉家人。但我们知道他的痛苦。”家人说。

华一生画了几幅自画像，但没有一幅画给人以“真实的面孔”，不是捂着脸，就是背对着脸。在一张用手捂脸的自画像边上，有一首小诗:人的手难画，兽的狗的手难画，脸比手还硬。他甚至“讽刺”自己:画画不像自己，我为什么要画画？我的缺点被我的伪装掩盖了。

他不喜欢别人画他。画家李延声为他作画，他在自己的画像上题词说:“严生同志把我画成一个思想家，但我不是。请不要误会。”。高莽给他素描，他写道:“我快八十了，也没那么漂亮了。”

有人写文章夸他太多，有些东西未经考证。他看了之后很不满意，写了一篇文章澄清。他说他不能接受不属于他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