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潜伏战

作者：郎咸平来源：《商界》2010年第4期

20多年前，一份纸广场协议让日本经济陷入了长达20年的衰退，至今尚未复苏。广场协议的领导者美国借助金融工具和高科技，成功开设了日本的几个职位。

25年后，日本最大的汽车制造商、成功超越通用成为全球最大汽车制造商的丰田陷入了“召回门”。据媒体统计，由于踏板问题，丰田目前的召回量已经超过了去年全球718万辆的销量，将耗资约135亿元。

当大家都在看热闹的时候，想想这些问题:为什么丰田召回事件的公众关注度突然上升？美国汽车召回真的比日本少吗？福特召回的数量和次数比丰田多得多。为什么美国媒体不追福特？

丰田应该为其产品质量问题买单，但丰田召回背后的真实故事远非简单。这又是一场以方形协议形式出现的狙击战吗？

藏

有了以上问题，很多事件挖深了，真相自然就明白了。

美国媒体为什么要追丰田？因为前北美丰田汽车公司雇员迪米特·比埃勒一直向媒体提供独家新闻。这无疑是福特设定的游戏，而比勒是扭转局面的关键。这个局，前面是静悄悄的“潜伏战”，后面是“狙击战”。

潜伏战第一步是找人。比勒在高等法院为福特汽车公司辩护了几起重大案件，因此很快受到福特汽车公司的赏识，并被邀请参加“下一代诉讼律师培训计划”。这是福特的“黄埔军校”，美国每年只发现16名左右的年轻律师。

第二步，全面培养。福特专门为他安排了三个月的时间，在福特全球总部法律部专攻汽车相关法律甚至各种工程问题。而且他研究了1995年到1997年所有福特的诉讼，告诉福特原告的哪些特征在集体诉讼中容易被挑毛病，哪些是最好避免的。

第三步，准备潜伏。福特是一个如此狡猾的律师，以至于他没有把他留在自己的法律部门。培训结束后，福特让他回到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遇到案子就委托他。所以丰田看到的是:这个人是针对福特的一对一，一对一的诉讼，他对各种车祸都很了解。因此，2003年，丰田聘请比埃勒为律师。

第四步，破门而入，窃取秘密。从表面上看，比勒还是挺尽职的，三年代表丰田打官司12场，每一场都赢。事实上？Biller后来在公开声明中承认“在为丰田工作的时候，他开始收集并发现300起翻车事故的相关数据已经在丰田美国的批准下销毁”。

而且他掌握的证据可能足以推翻丰田过去十年的诉讼。但是，他并不急于敲诈丰田。相反，他给丰田留下了什么印象？他没有核心机密，已经被丰田封了370万美元的遣散费。

等待

丰田不知道这恰恰是狙击战的开始。成功的狙击讲究三个要素，第一是时机，第二是时机，第三还是时机。

第一次机会是麻痹敌人，让对手放松警惕，这样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和收集更多的弱点。虽然比勒在2007年离开丰田，但仅仅两年后，他于2009年7月24日向加州中部地区法院提交了这份75页的起诉书。

有缺陷的汽车是什么时候生产的？这主要是在比埃勒上台后离开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比勒让丰田相信福特的质量一般，但在美国一般也没关系，只要丰田有比勒这样优秀的律师就行。

第二次对自己来说是最强大的一次。2008年福特为什么不狙击？因为福特重组尚未完成。现在，福特的两大美国竞争对手都受到了经济危机的重创，只有丰田还在碍手碍脚。所以2009年，福特选择了最好的时机为丰田树立狙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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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比勒提起诉讼。诉讼本身不是目的，而是罩在丰田头上，让它忙得顾不上。

8月份，在丰田忙于应对诉讼的同时，福特悄悄将重心转移到了媒体上。8月，雷克萨斯ES350撞车事故发生在美国，加州公路巡警队长一家未能幸免。福特动员媒体进行公共关系。美国媒体充斥着这条新闻，电视也在不断地推出。让大众觉得队长死前尽到了责任，但全家人都没有活下来，可见事故的惨烈。事故唯一可能的原因是丰田汽车的质量问题。

9月14日，加州法院开始第一次庭审，丰田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这次庭审中。丰田仍因加州撞车悲剧而瘫痪，觉得律师可以处理，所以拒绝道歉，承认车有质量问题。

然而，福特疏通了美国调查部门，从背后开了一枪。美国公路交通安全管理总局出面，公布了初步调查报告，而不是正式调查报告，因为正式调查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初步调查的结论是:“事故发生时，地垫堵塞了油门，油门设计不合理可能是事故原因”。换句话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目的是打压丰田。

9月30日，丰田认为只要低头认错就能冷静下来，于是宣布召回380万辆“脚垫门”汽车。但在丰田忙于这个问题之前，媒体的狙击点就转到了丰田的其他问题上，甚至从美国扫到日本，丰田在日本销售的普锐斯在运营时出现了刹车失灵的问题。同样使用同样零件的本田也参与其中，在最夸张的时候，《华尔街日报》日本专栏十有八九是召回。

11月，狙击点再次移动，美国ABC电视台25日采访美国汽车安全专家。他们说丰田的维修计划是治标不治本，刹车系统的安全隐患没有完全消除。与此同时，美国交通部接连发布三条新闻公报，严重关注丰田的问题。要知道，11月份只有4个这样的公告。

12月，丰田不堪压力，召回380万辆。很快美国人开始放长假过圣诞节，丰田以为终于可以脱身了。但此时美国已将事件升级到贸易战的层面。这样一来，对丰田的攻击就不仅仅是福特的事情，而是整个美国政府的事情。

这是最重要的第三次机会，政府全面介入的机会——国会调查，这只是一次为调查而调查。不幸的是，丰田高管这次来国会山似乎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来受辱的，他们还在试图为一系列事故正名。事实上，这是丰田被美国震惊的标志。

9小时的听证会完全是美国国会议员设计的。这个预设的议程是:先听听受害者的抱怨，再听听国会里的大牌来定调子，然后请汽车专家讲解技术，让人觉得之前说的没错。

当然，他们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此时，请丰田章男同志上台接受您的询问。换句话说，议员憋了很久的问题，越是尖锐，越容易成为晚间新闻的头条。人家不听你道歉，听证会就是害你，人家故意准备了一大堆详细的工程问题，你也不能撒谎。唯一的答案是“不知道”。这样，美国人民看到的是一个摇摇欲坠、无知的丰田章男。事实上，这个由来已久的听证会议程旨在让丰田当场死亡。

更重要的是，听证会上所有的话都可能被律师用来起诉丰田。等待丰田的，会有一个普遍的诉讼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