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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下午

作者:舒国治来源:《理想的下午》

一个理想的下午应该在一个理想的地方度过,一般是在城市。

恬静的田村,风景秀丽,空气水品质极好,但早晚都好,下午难免苦。

理想下午,有依赖理想下午的人。这样的人乐于享受外面的世界。愿意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愿意走出舒适的大厅,关掉轻柔的音乐,津津有味的合上书,穿上鞋子出门。

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城市,听着人声。过马路,爬台阶,有时候进公园,看看花草,看看池塘里的鱼。挑个大石头或者铁椅子坐下。时不时听邻居聊政治,闻闻烟味,笑一笑。有时候看小报会困。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只是微微的灰蓝色,像一套彩色滤光片,不像前一套那么闪亮,但像所有只剩下自己人的人一样久久不散,辰光在夜里变得沉默。然而,当我看表时,只花了十五分钟。

理想的城市最好有理想的河岸,让行人有清晰的视野;巴黎因塞纳河而得名。法国人最知道如何在河的两岸建造壮观的建筑,这样人们就可以俯瞰和欣赏它数百年。也许没有一个城市能与之媲美。塞纳河是巴黎最流畅最神奇的大动脉。也就是说,河上的小桥足以教人互相等待。纽约的东河和哈德逊河,柏林的斯普利特河,台北的淡水河都不适合愉快的散步。

然而,理想的下午往往发生在不一定理想的城市地区。不是每个城市都像巴黎。能够在自己卑微的城市里,在困境中从容不迫,在混乱中获得宁静,也是很珍贵的。

一个理想的下午需要一棵理想的行道树。这也是城市和田村的区别。如果田村有一棵树,那一定是森林作物,人们很难在其中漫游。再宏伟的古城,也需要有扶贫遮荫的行道树,让人们的眼界变得柔和,枝叶逐渐隐藏,给人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但是,世界上有黑幕街道的城市并不多。旧金山本质上是一个沙丘。公园里只有树,路上和别人家都不能种树。高度发达的城市,如纽约、伦敦和东京,长期以来倾向于投机取巧,将树木集中在大公园里,这些公园被委婉地称为城市的“肺”。而不那么急于发展的新奥尔良、斯德哥尔摩等中等城市,树景不错。

一个理想的下午,适合看、听、品、走。不断变换场景,不断感动。弯弯曲曲的胡同,窄窄的小巷,商店的橱窗,就像牌坊一样,不需要多待。博物馆里有新的展览,如手杖展、明代桌椅展等。

逛一会儿,想专心思考一会儿,看到老书店也可以浏览一下。拜访一个家庭后,进入另一个家庭。有时候店主在泡茶,和他一起喝杯茶很好。当你进入一家商店阅读一本书时,你是博览群书的,所以你不应该保存一本书并盯着它看。喜欢看人,也要看车,看路边,看亭下,看河边,看各种各样的东西:只有这样,世界才能清晰,才能不被完全认识。

在山野农村看不到的是城市的美丽。但不应该盲目去看,以免势利和狭隘。两辆车在路口吵架,情侣在咖啡店吵架,都隐约可见。

理想的下午,理想的街头小吃。以至于今天下午不纯粹,太轻松。纽约的披萨和热狗显然不够好吃;一杯蛋奶(巧克力牛奶冰汽水)解渴,补脾。罗马,翠绿色的甜点蛋糕,清新爽口,带着甜甜的舌头。台北的葱油饼,元林的肉丸,王公的年糕冰棍,曹屯的金龟子,北京的烤红薯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能边走边吃。

有时,在广场或车站,人们聚在一起,欣赏歌手或杂耍演员,等待欣赏,往往会有惊喜。巴赫的《上帝是全人类的乐事》用电吉他铿锵的出音符,其实是震动你的心弦,推动一波又一波,教人入迷。移动街头艺人和你我一样,都在期待着一个美好的下午和一种不为人知的喜悦。

在理想的下午,属于下午的声音往往漂浮在这个隔间里;人墙里的麻将声,巷子对面“大蛋糕-馒头-豆沙包”的哭喊声,修理皮鞋和雨伞的铁打声等等。,稍稍挑起了午睡人的醒来和依偎的欲望,他们不知道如何为这个慢悠悠、难批判的苦朋友付出下午的利息。声音,就像窗外斜斜的光线,总会在下午留下最深的味道。很多年后依然存在。声与光,即使无缘无故,也能随时代把午后划分为厚重与轻盈的氛围;四十年前那个时代好像比今天更浑。

音乐,你没有下午的音乐吗?埃里克·萨蒂的《我的梦》(1866-1925)就像是对一个美丽下午的最快乐的赞美。

理想的下午,应该有理想的阵雨。瞬间电闪雷鸣,雨点落下,人们猝不及防,不知所措。但是,对于理想的淋浴,你应该有一个理想的庇护所,并避免它一段时间。最好在茶棚里喝一碗热茶,赶走浮汗,擦掉鼻尖浮油。附近有一家咖啡店。在咖啡上撒上肉桂粉,吃一块橘皮蛋糕,让你想起油腻的潮水。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天也蓝了,人们从屋檐下走出来。多么美妙的感觉。如果这是30年代北京中山公园的“来雨轩”,那一定是最潇洒的午后。

一个理想的下午往往伴随着一个理想的夜晚;那时,夕阳布满天空,似乎在为这个明媚的下午逐渐聚夜;这无疑教人放弃。但是,下午是理想的,或者是短暂的。

在一个复杂的城市,它的下午在这一刻或那一刻必然会呈现出一种悠闲愉快的气氛,尽管它原本挤满了匆匆忙忙的工人和匆匆忙忙的汽车。

无数个这样的下午,你和我一直呆在这个城市。但是,在任何时候都能看到的下午,享受的人可能不会太多。